钱百胜的脸"刷"地白了:"我...我跟老王头去村后坡挖药材,他一镐头下去,土里冒出来棵红牡丹。
我正说怪,他突然扭头冲我笑——那哪是人脸?
全是花瓣,红得滴血的花瓣往我眼睛里钻..."他攥住老妇人的手,"妈,老王头是不是...没了?"
老妇人的眼泪又下来了:"昨儿后半夜,守义来报信,说他爹在屋里坐着就没了气,可...可今儿去吊丧的人说,王家连白事都没办。"
张远山的手指在罗盘上轻轻一叩,金属盘底发出清响:"去老王家。"
钱辉的摩托车在山路上颠得人骨头散架。
李宝坐在后座,看着钱一多攥着裤兜里的方砖,指节发白。
施丽娅抱着老妇人,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叠成一团模糊的黑。
山风卷着松涛灌进衣领,李宝这才发现,不知何时连虫鸣都没了,四周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。
"到了。"钱辉刹住车,车灯照亮一块歪斜的木牌——"王家庄"。
可本该热热闹闹办白事的王家院儿却静得反常。
院门上没挂白幡,窗纸没糊丧花,连门槛外的纸钱灰都没有。
钱辉敲了敲门环,声音在寂静里炸开:"王伯!
守义!"
没人应。
李宝推了推院门,"吱呀"一声开了。
院里的老槐树下摆着半盆没洗的碗,碗沿沾着褐色的渍,像血。
正房的门虚掩着,一缕月光漏进去,照见土炕上躺着个人。
"王...王伯?"钱辉的声音在发抖。
他走过去掀被子的手直颤,等看清炕上的人,突然尖叫起来。
李宝冲过去时,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。
老王头直挺挺躺着,双眼闭合,可右眼皮上有道细长的血痕,正往外渗暗红的血珠。
那血不往枕头上流,反而顺着皮肤往上爬,像条细小的红蛇。
"这...这是被什么抓的?"施丽娅捂着嘴后退,撞翻了墙角的瓦罐,碎瓷片溅在钱一多脚边。
钱一多盯着地上的碎片,突然想起裤兜里的方砖——砖上莲花纹里的暗红,和这血的颜色一模一样。
"咔嚓。"
院外传来踩断枯枝的声响。
众人猛地回头。
月光下,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