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上那盆蔫了的绿萝,都开始旋转,旋转
“吱呀——”
木板床的响声惊得周华猛地睁开眼睛。
她躺在一张铁架床上,褪色的蓝布床单一角垂在地上,墙皮剥落处露出泛黄的报纸,上面印着“1998年师范大学新生报到”。
这不是她的寝室!
镜子里映出一个背影。
穿白衬衫的女生正对着梳妆台梳头,发梢垂到腰际,后颈有颗朱砂痣——和张晗右颈那颗一模一样!
“张晗?”周华想坐起来,却发现身体像被重物压着,手指抠进床单都挪不动半分。
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,镜子里的女生却像听见了似的,转头看过来。
是张晗。
不是出事时浑身是血的张晗,是三个月前在图书馆帮她占座时的张晗,眼睛亮得像星子,嘴角带着笑:“小华,你又睡过头了?”
周华的眼眶突然发酸。
她想喊“我在这儿”,可喉咙里发不出声音。
这时门“砰”地被推开,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探进头来,白衬衫下摆没塞进裤子,手里举着两张电影票:“阿晗,海上钢琴师的票搞到了!”
张晗的脸一下子红了,把梳子往桌上一扔:“林野你又翻墙?宿管阿姨没逮着你吧?”
林野?
周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她和张晗交往两年,从未听他提过这个名字。
男生走到张晗身后,手搭在她肩上,指节蹭过那颗朱砂痣:“逮着又怎样?我都说了是来找女朋友的。”
女朋友?
周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张晗的耳尖红得滴血,却没躲开,反而歪头问:“几点的电影?”
“七点。”林野凑近她耳边,“看完我请你吃南门的章鱼小丸子,你上次说想吃的。”
周华的心脏像被人攥住了。
她记得张晗确实提过章鱼小丸子,是在出事前一周的深夜,两人窝在操场看星星,张晗说:“等天暖了,我们去南门吃章鱼小丸子吧。”可当时张晗明明靠在她怀里,怎么会
林野的手慢慢滑到张晗腰上。
周华想喊“别碰她”,喉咙却像被堵住了。
张晗侧过脸,发梢扫过林野的下巴,两人的影子在镜子里叠在一起,像一幅被揉皱的画。
“阿晗”林野的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