拖着什么沉重的东西往院里走。
李宝走到窗边,看见个身影正往墙根挪,月光照亮他肩上的麻袋——是张远山,麻袋里的东西窸窸窣窣,像有无数粒圆滚滚的小珠子在跳动。
张远山的麻鞋碾过门槛时,麻袋里的糯米发出细碎的"沙沙"声,像极了有人在麻袋里抓挠。
李宝刚要开口,就见老道士弯腰放下麻袋,月光从窗棂漏进来,照得他额角的汗珠子亮晶晶的——这会子他穿的还是进山时那件灰布衫,后襟被汗浸得透湿,黏在背上。
"道长,您这是..."施丽娅凑过去,伸手碰了碰麻袋,指尖被凉丝丝的米粒硌得缩了缩。
张远山没答话,先从裤兜里摸出块青布擦了擦手,布角沾着新鲜的泥点子,"今下午在后山老槐树下挖的。"他指节叩了叩麻袋,"糯米得是阴坡长的,埋过三年的陈米,镇尸气最管用。"
钱一多的烟在指间烧到了过滤嘴,烫得他猛抖了下:"您...您是说老王头回魂夜要出尸变?"他后槽牙咬得咯咯响,三天前盗洞塌方时他都没这么慌——那会子想着跑,现在却像被根绳子拴在这旅馆里,跑都跑不掉。
张远山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,指针正往亥时挪。"回魂夜本是阴魂归位,可那老王头咽气时攥着钱辉的手,指甲缝里全是新泥。"他伸手从麻袋里抓了把糯米,米粒子从指缝漏下去,"我去土地庙问过,这月十五子时三刻,月破星当值,最是招阴。"
赵婉儿的热水杯在桌上晃了晃,杯沿的水溅在她手背上。
她望着张远山泛白的眉毛,忽然想起下午在床头看到的纸条——那字迹遒劲,哪像个快七十的老人写的?"道长,您说的''状况''...会有多厉害?"
"厉害不厉害的,先备着。"张远山转身往里屋走,灰布衫下摆扫过桌角的腌菜罐,"我去换身行头。"
里屋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。
钱一多叼着新点的烟,凑到李宝耳边:"这老道不会是要穿戏服吧?"话音未落,张远山掀开门帘走出来——月白道袍垂到脚面,领口绣着金线八卦,左手提着柄桃木剑,剑鞘上的红绸穗子还沾着点泥。
施丽娅没忍住笑出声,手捂着嘴肩膀直颤:"道长,您这是...拍电影么?"钱一多的烟"啪嗒"掉在地上,踩灭时还憋不住乐:"我二舅姥爷出殡,道士穿的都没这么讲究!"
张远山把桃木剑往桌上一竖,剑鞘撞得茶碗跳了跳。"这是我师父传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