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一多想跑,脚却像生了根,只能眼睁睁看着干尸的皮肤开始剥落,露出下面暗黄的骨头。
更恐怖的是它的手掌——那些血里浮起了人影,姚刚的小拇指、周华的半张脸,还有钱墨被撕开的胸膛,全都在血里挣扎,像被封进了琥珀。
"是你......"干尸的嘴咧开了。
它的下巴脱了臼似的往下掉,说话时骨头撞得咔嗒响,"是你带来的。"
钱一多终于能发出声音了,是带着哭腔的尖叫:"我没!
我什么都没做!"他想退,后背却撞上了冰冷的砖墙——这才发现墓室根本没有门,四壁爬满了暗红色的藤蔓,每根藤蔓上都开着带刺的红牡丹,刺尖滴着和血尸掌心一样的血。
干尸的骨头突然发出爆豆似的脆响。
它撑着棺材坐起来时,金缕玉衣哗啦碎成一片,露出整个腐烂的胸膛——那里本该是空洞的,此刻却鼓着团暗红的东西,像颗正在跳动的心脏。
"姚刚的精,周华的血,钱墨的魂。"血尸的绿眼睛亮得刺眼,它抬起手,指尖的血线"唰"地缠住钱一多的脚踝,"还差个......"
钱一多感觉有根冰锥扎进了脚踝。
他想挣,血线却越勒越紧,在虚空中拖出一道半透明的痕迹——那是他的魂。
血尸的嘴张得更大了,露出满嘴尖牙,其中一颗还挂着钱墨的半片肺叶。
钱一多的呼吸突然停了,手脚像泡在液氮里,连恐惧都冻成了碎片。
"不......不要......"他声音发颤,看着血尸的指尖扎进自己胸口。
虚空中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,一道银光突然从头顶劈下——是李宝那把家传的青铜短剑!
它穿透血尸的手腕,在墓室里激起一片金光,血线"啪"地断成两截。
血尸发出刺耳的尖叫,腐烂的皮肤开始剥落,露出下面更黑更腐的肌肉。
它怨毒地瞪着钱一多,转身扑向墙角的棺材堆,在啃食一具白骨时,凹陷的胸口竟慢慢鼓了起来。
钱一多的意识在模糊中被一阵细碎的骨裂声扯回。
他看见血尸正伏在那具白骨上,尖锐的指骨刺进白骨的肋骨间,像扯烂布似的撕开胸腔,露出里面一截焦黑的残骨——那截骨头竟在渗出暗红的液体,顺着血尸的指缝流进它凹陷的胸膛。
"咕嘟。"血尸喉间发出吞咽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