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叫声,“咕咕——”像是在笑。
王守义的手停在半空,新鞋的红绸带在夜风里晃啊晃,晃得他心跳得越来越快。
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呜咽声,像极了地窖里那声“娘救我”。
老王头的尸体突然动了动,右手缓缓抬起来,指尖指向他手里的新鞋。
王守义的喉结上下滚动,新鞋的红绸带在他发颤的指缝间扭曲成血线。
他跪行两步,将鞋尖对准老王头尸体的脚,指甲几乎掐进鞋面里:“养父,您看这鞋多新,底子纳了三十六层”
“晚了。”沙哑的声音从尸体喉咙里挤出来,比刚才更沉了三分。
老王头的右手突然攥住他手腕,枯树皮似的皮肤擦得他腕骨生疼。
王守义这才发现,老人的指甲不知何时变得又黑又长,像五把淬毒的锥子,正缓缓扎进他血肉里。
“您、您不是说回魂夜要穿新鞋吗?我这就给您换上!”他带着哭腔去掰那只手,可尸体的力气大得反常,他越挣扎,指甲扎得越深。
血珠顺着腕子往下淌,滴在老王头的寿衣上,晕开一朵朵暗红花。
“我要的不是鞋。”尸体的眼皮突然掀开,浑浊的眼珠里翻涌着墨色雾气,“我要你陪我下阴曹——你娘入殓时你撕了她的寿衣,我断气时你守着夜明珠数钱,连口热汤都没喂。”
王守义的后背沁出冷汗,腿上的伤口因剧烈颤抖裂开更大的口子,血腥味在鼻腔里炸开。
他望着老王头尸体缓缓坐起,脊椎骨发出“咔啦咔啦”的脆响,寿衣下露出青紫色的尸斑,终于崩溃地尖叫:“我错了!我这就给您烧纸,给您立碑,求您”
“晚了。”尸体重复着,脖颈以诡异的角度向后折去,直到下巴抵住后背。
王守义看着那颗头颅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滚到他脚边,灰白的头发扫过他血迹斑斑的裤管。
“跑!”他脑子里只剩这一个念头。
他连滚带爬撞开堂屋门,夜风吹得他伤口生疼,可身后传来的“骨碌骨碌”滚动声比疼更可怕——那是老王头的头颅,正追着他的影子滚过来,嘴张得能塞进拳头,露出满嘴黑牙。
他跌跌撞撞往村外跑,腿上的血在地上拖出一条红线。
月光把那颗头颅的影子拉得老长,像条吐着信子的蛇。
他听见头颅撞在青石板上的闷响,离他越来越近,越来越近
“地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