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后的清晨,赵婉儿把李宝的袖口扯得直晃:“走嘛走嘛,我昨儿夜里梦见蟹粉包子馅都流到枕头缝里了。”她发梢还沾着枕压出的弧度,眼睛亮得像刚擦过的琉璃珠子。
李宝任她拽着往巷口走,手心里还攥着她硬塞的温热鸡蛋——这姑娘从早饭桌上顺的,说是“垫垫肚子好腾地方装包子”。
包子铺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里面新刷的枣红柜台。
赵婉儿脚步顿了顿,突然松开李宝的袖子小跑两步,鼻尖几乎贴上玻璃橱窗。
“李宝你看!”她指尖点着贴在窗上的红纸条,“‘停业改造,新味待启’,墨迹还没全干呢。”
门帘被掀动的脆响里,老板娘系着蓝布围裙迎出来,手里的竹编蒸笼还冒着白汽:“可算把小馋猫盼来了!”她眼角的笑纹堆成两朵花,转身朝后厨喊,“小二!头笼蟹粉包先给这两位!”
“来嘞——”
应答声带着点青涩的哑,王小二从后厨探出头时,额角还沾着面粉。
他从前总缩在灶台边不敢抬头,如今系着浆洗得发硬的靛青围裙,腰板挺得笔直。
竹制蒸笼搁在桌上时,瓷碟碰出清响,赵婉儿凑过去深吸一口气,眼睛倏地睁大:“是蟹黄的鲜!还有姜末的辛”她夹起包子轻轻一咬,汤汁“滋”地溅在调羹里,“烫得舌头都要跳了!”
李宝看着她鼓着腮帮子直哈气的模样,笑着也夹起一个。
薄皮在齿间轻轻破开,蟹粉混着猪肉的鲜香裹着热汤涌进嘴里,后调竟还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桂花甜——像极了郭老板上次说的“南镇老面铺子的秘方”。
他抬眼看向王小二,小伙子正踮脚擦着高处的木梁,后颈晒得泛红:“王师傅,这包子”
“是小二琢磨出来的。”老板娘擦着桌子坐过来,围裙兜里还塞着半卷墙纸,“老郭头说南镇的面要醒足八个时辰,小二就蹲在面缸边记温度;说蟹粉要拆得细,他就把蟹壳堆成小山,指甲缝里全是黄。”她指节敲了敲蒸笼边,“昨儿后半夜我来收碗,还见他在灶前试火候呢——这孩子,倒比我们老两口还上心。”
赵婉儿把最后一口包子皮浸进醋碟:“那郭老板呢?不是说三天就回?”
“老东西被南镇的老师傅留下喝酒了!”老板娘笑得直拍腿,“今早来电话说,要跟着去山里收秋蟹,说是‘取最肥的蟹肉,配最香的新米’。”她往两人碟子里添了醋,“倒好,把这摊子全扔给小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