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影壁上的周老太爷浮雕正缓缓转动,露出后面的暗格。
暗格里躺着支狼毫笔,笔杆上的血渍已经发黑,笔锋却还尖得扎眼。
"文笔..."他喃喃着伸出手。
"别碰!"赵亮明扑过来,可已经晚了。
朱子华的指尖刚碰到笔杆,后颈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。
他猛地转头,就见道士的骨架不知何时站了起来,指骨正对着他后颈——那里有块淡青的胎记,是他小时候被狼咬的。
"周爷问你..."骨架的下颌骨一张一合,"为什么文笔能压唐长老的佛偈,却压不住道士的冤魂?"
朱子华的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滴。
他看着怀里的纸页,看着主墓室四角的青釉水缸,突然笑了。
"因为周爷忘了..."他对着骨架咧开嘴,"金锭压的是佛偈,可道士的冤魂...得用长明灯照。"
影壁后的狼毫笔突然发出"嗡"的一声。
朱子华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笔杆爬进了他的血管,凉得他打了个寒颤。
他看向南壁的青釉水缸,石盖边缘的"长明"二字在珠光里泛着幽光——只要点燃这四口缸里的灯,说不定就能解了笔锋里的锁魂咒。
赵亮明的吼声打断了他的思绪:"发什么呆!把金锭装包!"
朱子华应了一声,手却悄悄摸向青釉水缸的石盖。
石盖边缘有道极细的缝,他的指甲抠进去,轻轻一扳——
"咔"的一声轻响。
石盖底下传来液体晃动的声音,混着股极淡的香油味。
朱子华的心跳得厉害,他想起绢帛上的最后一句"造孽者持之,魂入笔锋",想起道士骨架还在影壁前站着,想起主墓室四角的青釉水缸。
他突然觉得,周老太爷当年没问完的问题,今天说不定真能有个答案——只要他能点燃这第三口缸的长明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