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众人都以为是伤口感染,谁也没往别处想。
"三枚红点,对应三才。"施丽娅突然开口。
她推了推眼镜,发顶的桃花瓣被山风吹落,"前天在朱雀门,您说过''天、地、人''。"
"人?"赵婉儿重复着,"可三才里''人''主调和,怎么会......"
"上个月在小山村。"张远山突然转身看向山坳方向,"我和老钱替人看宅,那户人家正房梁上钉着三枚血钉。
东家说他儿子夜哭,总喊''少了一个''——后来我们起坛才发现,那孩子后颈也有三个红点,每天消一个。"
"后来呢?"李宝的声音发紧。
钱一多摸出颗糖瓜塞嘴里,甜得齁嗓子:"后来那孩子在第三个红点消失那天,掉进村头老井。
捞上来时手里攥着半块青布,跟陈冬大说的那老妇穿的......"
山风突然转了方向。
野桃树下的荒草沙沙响,像有人在低声数数。
李宝望着自己胳膊上剩下的两个红点,突然想起在乾陵地宫看到的壁画——袁天罡和李淳风相对而坐,中间的棋盘上摆着三枚棋子,分别刻着"天""地""人"。
"你们还记不记得?"施丽娅的声音轻得像片花瓣,"地宫第三道石门上的题诗。
''三花聚顶处,一窍入鸿蒙''——三花,是不是这三枚红点?"
"那窍呢?"赵婉儿攥紧了背包带。
张远山弯腰捡起块碎石,在青石板上画了道线:"天为上,地为下,人在中间。
红点消一个,就是在填这中间的窍。"
李宝摸出手机,翻出地宫拍的照片。
石门上的题诗被闪光灯照得清晰,最后一句是"人心即秤砣"。
他盯着屏幕,突然觉得那墨迹在动,像有无数细虫在字里爬行。
"小施。"李宝抬头看向施丽娅,"有没有四个字的词,专门形容......"
"形容什么?"施丽娅歪头。
李宝张了张嘴,却没说出来。
山雾不知何时又漫上来,裹着野桃香,把众人的影子揉成一片模糊。
他望着施丽娅发间的桃花,突然想起苏东坡与佛印的典故——可具体是哪句,偏生记不清了。
"走罢。"张远山拍了拍他肩膀,"先去无字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