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酒店的走廊地毯吸走了杜月蓉的脚步声,施丽娅刚要关上门,赵婉儿突然拽住她胳膊:"等等,她刚才说的红点......"话没说完,就听见隔壁房间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——是李宝那屋。
张远山推眼镜的手还悬在半空,检测报告的纸页被他捏出褶皱。
李宝盯着自己胸口那片泛红的皮肤,指尖轻轻碰了碰,像被烫到似的缩回。
钱一多把纸条拍在茶几上,墨迹在暖黄灯光下泛着青:"朱颖的孩子少根指尖?
那泥像断指里的红绳......"
"咚咚咚",敲门声惊得赵婉儿跳起来。
开门见是杜月蓉站在走廊,蓝布围裙口袋鼓鼓囊囊,左眼下的淤痕比刚才更青了。
她手里攥着那截红绳,绳子上还沾着路灯下的浮尘:"能再坐会儿吗?
我......我实在憋得慌。"
施丽娅侧身让她进来,赵婉儿却退后半步,目光扫过杜月蓉发梢翘起的弧度——和朱颖照片里的碎发弧度一模一样。
"朱颖是上个月十五失踪的。"杜月蓉坐在沙发角,膝盖并得笔直,手指绞着围裙系带,"那天她约我在百子殿见面,说要给我看孩子的新画。
可我到的时候,殿里只有尊缺了根食指的泥像,供桌上摆着半块融化的奶糖。"
赵婉儿抱臂靠在窗边,手机壳里的枯叶硌着掌心:"你和陆志安......"
"我们从小一起长大。"杜月蓉突然笑了,嘴角却往下扯,"他结婚那天,我在喜糖盒里塞了对红绳,想着等他老了,我还能替朱颖给他织寿鞋。
可上个月三号,他喝多了敲我家门,说朱颖总翻他手机,说孩子半夜哭着喊''妈妈身上凉''......"
施丽娅倒了杯温水推过去,玻璃杯底压出一圈水痕。
杜月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:"警察查了监控,说朱颖那天穿米白外套进了山,再没出来。
可陆志安说,朱颖走前把孩子的保险单塞在他枕头下——她那么疼孩子,怎么会不告而别?"
赵婉儿的表情软了些,她摸出纸巾盒推过去:"你眼底下的伤......"
"是前天摔的。"杜月蓉撩起刘海,额角有道淡紫的印子,"我去敲陆志安家的门,孩子在里面哭着喊''阿姨别吵'',他隔着门说''小颖要是活着,早该来找我了''。"她突然抓住施丽娅的手腕,指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