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队长的橡胶手套在霉味里发出细微的摩擦声。
他侧着身子挤进阁楼,警用手电的光斑像把银锥,先扫过歪斜的单人床,再掠过墙角堆着的蛇皮袋——袋口露出半截褪色的红布,沾着星星点点的暗褐痕迹。
李宝盯着那痕迹,喉结动了动——和前晚在后巷发现的血渍,颜色像极了。
"都站门口。"孙队长回头,帽檐压得低,阴影遮住半张脸,"施丽娅、钱一多,你们俩别碰墙。"他指了指斑驳的墙皮,"刘一鸣租了半年,墙根有新刮的灰,可能藏着什么。"
赵婉儿的手指还扣在李宝手心里,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薄汗正顺着指缝渗出来。"床垫。"李宝突然低声道,"前晚在古玩市场,刘一鸣撞我时,身上有股松香味——和这霉味混着,像烧过的香灰。"
孙队长的手电光立刻钉在床垫边缘翘起的半寸上。
他弯腰,戴手套的指尖轻轻一挑,褪色的蓝布床单下露出泛黄的棉絮,棉絮里嵌着几截碎纸片,隐约能看见"开棺""戊时"的字样。
李宝踮脚看了眼,后颈泛起凉意——那是他在残卷里见过的唐时堪舆术语。
"没尸体。"孙队长直起腰,声音像块冰,"但味儿不对。"他转身看向门口挤成一团的几人,"都进来,仔细闻。"
户主缩在最后,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她脸色发青。
李宝往前走了半步,霉味裹着某种甜腥涌进鼻腔——不是腐肉烂透的臭,倒像...他突然顿住,想起张远山说过,尸油引魂时,尸油会在常温下缓慢挥发,带着类似松脂的甜腥。
"有股子...香灰味?"钱一多抽了抽鼻子,大嗓门在狭小阁楼里撞出回声,"我家楼下卖纸钱的铺子,烧多了就这味儿。"
张远山的喉结动了动,道袍下摆被穿堂风掀起一角:"是尸油。"他的声音发颤,"我师父说过,尸油引魂要养七七四十九天,挥发时像陈年老香...但养尸的地方,底下肯定有东西。"
孙队长的手电光"唰"地打向床底。
那里堆着三个工具包,最上面那个的拉链开着,露出半截带血的钢丝钳——血已经发黑,凝固成痂,粘在金属齿上。
李宝盯着那钳子,突然想起刘一鸣撞他时怀里鼓鼓囊囊的,当时以为是账本,现在想来,怕是藏着这东西。
"挪床。"孙队长蹲下身,指尖敲了敲床板,"床脚压的位置和墙根新灰的位置重叠,底下有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