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泡"滋啦"一声爆响,电流在灯座里窜出蓝白色火星,整个洗手间陷入黑暗,只剩镜子在幽暗中泛着青灰的光。
许梅的脸在镜里浮浮沉沉,浮肿的手指正一寸寸掐进倒影的脖颈,而现实中,张丽丽的后颈已经火辣辣地疼,她甚至能摸到指痕——五道青紫色的印子,像被人用烙铁烙上去的。
"丽丽!"
王立平的声音撞破黑暗。
张丽丽猛地转头,看见门缝里漏进的光被人影挡住,接着是急促的拍门声:"开门!
快开门!"那声音带着她熟悉的震颤,是他当年在工地塌方时,扒开碎石喊她名字的调子。
她想应,可喉间像塞了团烧红的炭,只能发出嘶嘶的气音。
"砰!"
木门被撞开的瞬间,张丽丽眼前闪过刺目的白光——是王立平举着手机手电筒。
她顺着光看过去,镜中许梅的脸突然扭曲,像被人泼了开水的蜡像,皮肤"滋滋"地融化成褐色液体,顺着镜面往下淌。
与此同时,后颈的钳制猛地松开,她瘫坐在地,后背贴着冰凉的瓷砖,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"怎么回事?"王立平跪在她面前,手机掉在脚边,光束歪歪扭扭地扫过墙面。
他伸手碰她后颈,指尖刚触到皮肤便缩回:"这是......"借着手机光,张丽丽看见他瞳孔缩成针尖——她后颈五道指痕,青紫色的,边缘还泛着诡异的红,活像被人用染了毒的手掐的。
"许梅......"她抓住王立平的手腕,指甲几乎要嵌进他肉里,"她在镜子里,她掐我......还有婉儿,婉儿的口红......"话没说完,她突然指向盥洗盆——方才漫出来的血水不知何时退得干干净净,水龙头还在"滴答"滴着清水,那支口红正躺在盆底,玫瑰色膏体在水光里泛着温柔的光,和婉儿送她时一模一样。
王立平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,眉头皱成一团。
他捡起口红,在掌心转了两圈:"这不就是婉儿送的那支?
丽丽,你最近太累了。"他伸手摸她额头,"婉儿走了才三个月,许梅的事又......"他声音低下去,"我知道你难受,但别自己吓自己。"
张丽丽盯着镜子。
刚才还爬满黏液的镜面此刻光洁如新,连水雾都没剩。
她伸手摸后颈,指痕还在,摸起来滚烫。"可我真的...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