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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摸出钱包,抽出三张红票子递过去:"处理干净,钱不是问题。"
"钱我不要。"中年男人戴上橡胶手套,动作比殡仪馆的师傅还利落。
他先把杨义兵的头塞进塑料布,喷了半瓶喷雾,腐臭味顿时淡了大半;又从包里掏出刮泥刀,三两下刮净挡风玻璃上的血污——那些本该凝固的血渍竟像化开的巧克力,顺着刀背流进他提前铺好的接污袋。
"你......你到底是谁?"王立平盯着男人熟练的手法,后颈的汗毛又竖起来。
"搭车的。"中年男人把工具收进包,拍了拍车门,"茅山界碑往前两里有个歇脚点,捎我一段?"
王立平盯着他坐上副驾。
男人身上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,混着点松香味——和清云观山门前的老松树一个味儿。
他刚踩下油门,男人突然开口:"杨义兵那事儿,你埋得不够深。"
"你说什么?"方向盘在王立平手里剧烈颤抖,车子歪向路边,差点撞上路标。
"废井里的水泥层太薄。"男人摘下帽子,月光照亮他的脸——正是许梅手机里那张照片里的道袍身影!"上个月下大雨,井壁塌了半块,露出他半截胳膊。"他转过脸,目光像把淬了冰的刀,"你以为买通守井的老张就能万事大吉?
他前天在镇医院输盐水,说梦话都喊''王老板''。"
王立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三个月前他往井里倒水泥时,确实听见老张的三轮车响过;许梅手机里那张茅山界碑的照片,背景里的道袍人原来就是他!"你...你到底要什么?"他摸向腰间的车钥匙,想趁男人不注意锁门逃跑。
"要你明白,有些债,不是埋了就能清的。"男人突然笑了,笑容里却没有温度,"许梅的手机在枯井里泡了十七天,她最后那条微信是发给你的——''我看见杨义兵了,他在井里看我''。"
车子"吱"地刹住。
王立平的额头撞在方向盘上,手机从裤兜滑出来,屏幕亮着虚尘子的消息:"速到竹屋,有变故。"他盯着手机屏,突然发现屏幕反光里,男人的影子变成了两个——一个穿着夹克,另一个穿着道袍,道袍下摆沾着暗红的血渍。
"前面到歇脚点了。"男人推开车门,夜雾瞬间涌进车厢,裹着股熟悉的腐叶香——和清云观后山枯井的味道一模一样。
他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帆布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