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车门,冷风灌进来,卷着血腥味往他喉咙里钻:"玻璃脏了,下去擦擦。"
王立平盯着挡风玻璃上的血污,那上面隐约映出两个影子——红裙女人站在车后,断颈处的血还在往下滴;杨义兵的头在地上滚着,咧开烂嘴笑。
他咽了口唾沫,手指抠着座椅,听见自己发颤的声音:"我...我擦不干净..."
"擦不干净,就用你的血擦。"司机转过脸,青灰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幽光,空眼窝里爬出第二条白蛆。
王立平的手机又震了,虚尘子的消息跳出来:"竹屋等你,莫要耽搁。"他望着车外的夜雾,突然觉得,这雾里藏着的,比车里的更可怕。
车门把手在王立平汗津津的掌心滑了三次,才"咔嗒"一声弹开。
冷风裹着浓重的血腥气灌进来,他踉跄着栽出车外,膝盖重重磕在碎石上,疼得倒抽冷气。
"王老板,这玻璃得擦干净。"司机的声音从车内飘出,像根浸了冰水的线,顺着后颈往骨头里钻。
王立平扶着车门抬头,挡风玻璃上的血污在车灯映照下泛着暗紫,隐约能看见红裙女人的影子贴在玻璃内侧,断颈处的血线正缓缓往下爬,杨义兵的头则滚到了左前轮旁,烂嘴角还挂着半条白蛆。
"擦......擦。"他喉咙发紧,伸手去摸裤兜的纸巾,指尖却触到块温热的布料。
"要帮忙?"
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王立平猛地转身,后脚跟绊在凸起的碎石上,整个人撞在车侧。
雾里站着个穿深灰夹克的中年男人,眉眼藏在鸭舌帽阴影里,左手拎着个泛着油光的帆布包,右手插在兜里——刚才他竟没听见半点脚步声。
"你......你怎么在这儿?"王立平的指甲掐进掌心,视线扫过男人脚边——杨义兵的头不知何时滚到了男人脚前,烂糟糟的头发黏在他皮鞋上。
"这盘山公路,总有人要搭把手。"中年男人弯腰捡起那颗头,动作像在捡菜市场的白菜。
他掀开帆布包,里面整整齐齐放着橡胶手套、塑料布和瓶身磨花的喷雾瓶。"高坠的,井里捞的,我都处理过。"他抬头时,帽檐滑下两寸,王立平看见他左眉骨有道月牙形疤痕,"王老板,要我帮忙?"
王立平的喉结动了动。
三个月前他把杨义兵推进废井时,井边的碎石也是这种青灰色;许梅坠楼那晚,顶楼露台的风也是这么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