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床,慢慢就没了。"
李宝的筷子停在半空。
他想起阴司那面镜子里的月亮,想起袁天罡星图里空缺的"人位",喉结动了动:"那...阴阳宝镜呢?"
施丽娅的放大镜"咔嗒"掉在桌上。
她抬头时睫毛颤得像被风吹的蝶,"你从哪儿听来的名字?"不等李宝回答又自顾自摇头,"正史野史都没写过阴阳宝镜,倒有说黄帝铸镜时引过昆仑玄铁,铸到最后一面镜时炉火烧了七七四十九天,铁水凝成镜胚时——"她突然压低声音,"镜面上浮出八个字:''阴阳同辉,因果自明''。"
赵婉儿的包子咬了一半,醋汁顺着嘴角往下淌。
她抽了张纸巾擦嘴,眉头皱成小括号:"可你刚说黄帝铸了十五面镜,我之前在述异记里看的是十二面,怎么数都对不上?"
"书不同,说法自然不同。"施丽娅从帆布包底层翻出个牛皮纸信封,倒出十几张泛黄的拓片,"这是我在敦煌文献里抄的铸镜经残卷,上面写''黄帝采首山铜,铸镜廿八面,应周天二十八宿''。"她指尖划过拓片上模糊的篆字,"古人讲''镜者,景也'',能照见影,自然能照见魂。
所以帝王铸镜镇陵寝,百姓悬镜避邪祟——"她突然顿住,目光扫过李宝胸前晃动的檀木珠,"就像这''慈航''珠,也是借佛理镇阴煞。"
李宝摸了摸脖子上的珠子,忽然听见窗外麻雀扑棱翅膀的声音。
他转头望向窗外,三楼晾衣绳上的白衬衫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后面青灰色的终南山轮廓——张远山说的向导九点到,现在墙上的挂钟正指向八点十五分。
"那镜湖..."他转回头,施丽娅已经把拓片一张张收进信封,动作轻得像在收一捧月光,"太乙峪口现在叫镜泉村,我昨天联系了村支书。"她从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便签纸推过来,上面用蓝笔写着"镜泉村刘主任1385672","村后有片老银杏林,第七棵树下有块断碑,刻着''镜湖故址''四个字。"
赵婉儿突然"啊"了一声。
她掏出手机,屏保上的红牡丹在晨光里格外鲜艳——背景正是一片银杏林,金黄的叶子铺了满地。
李宝凑过去看,照片右下角有行小字:"镜泉村秋瑾纪念亭2015.10"
施丽娅的手在收信封时猛地一滞。
她盯着手机屏幕,喉结动了动,刚要开口,餐厅门口突然传来张远山的大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