抽口凉气:"由旬是古印度单位,一由旬大概十六公里......那这洲得有......"
"十一万二千公里。"张远山声音发紧,"比我们脚下的大陆大得多。"他合上经卷,指节捏得发白,"可更关键的是......"他看向李宝,"经卷里说,南赡部洲人寿命不定,多贪多嗔多痴,所以阴司在这洲设下的地狱,比其他三部洲都要森严。"
洞外突然刮起一阵怪风。
篝火"轰"地窜起半人高,火星子噼啪炸在岩壁上,映出张丽丽染血的指甲——那是她在阴间攥太紧,指甲盖翻起来的血。
她突然指着洞外:"你们听!"
众人屏息。
风声里裹着若有若无的铁链拖拽声,像极了阿鼻城门前鬼魂的哭嚎。
李宝的山石坠子烫得他松手,"当啷"掉在地上,滚到钱一多手边。
钱一多的手指动了动,竟把坠子攥进手心,喉间发出嘶哑的气音:"阿鼻......阿鼻地狱在南赡部洲地底。"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过来。
钱一多的眼皮颤动着,像是有另一个声音在借他的嘴说话:"那地狱广八万里,周围铁墙高十六万里,墙上火蛇盘绕,墙下铜狗啃骨。"他的嘴角渗出黑血,"牛头马面是拘魂使,可真正管着无间地狱的,是阴司九殿平等王......"
"平等王?"李宝想起玉历宝钞里的记载,"不是十殿阎罗吗?"
"九殿专司阿鼻。"钱一多的声音突然变得苍老,像是从地底最深处挤出来的,"鬼犯过了孟婆桥,先由一殿秦广王查生死簿,二殿楚江王审阳间案,直到八殿都市王定刑具——可若犯的是杀父、弑君、污僧、毁佛这些极恶之罪......"他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,"九殿平等王会亲自披甲,用业火炼其魂,用铜柱烙其骨,判入无间。"
张丽丽的指甲掐进掌心:"无间......就是牛头说的''业障越重,地狱越深''?"
"无间有五。"钱一多的身体开始抽搐,山石坠子在他手里烧出焦痕,"时无间——日夜受苦无一刻停;形无间——无论多少鬼犯,地狱永无空隙;苦无间——刀山、油锅、烊铜、锯解,诸罪并至;命无间——魂体虽灭,业火再塑,受刑如恒河沙数;趣无间——从入地狱那日起,再无超生之望。"
洞外的风突然停了。
篝火"啪"地爆了个火星,正落在钱一多手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