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了过来:"你们可千万小心那辰岭!
上个月张艳还说......"话尾被风卷散在空气里,只余下歪脖子树沙沙的响声,像谁在低声数数。
赵婉儿的手机突然震动,她低头看了眼相册——方才拍的院景里,歪脖子树的阴影里,隐约有团红色的影子。
她正要放大,李宝的声音从前面飘来:"走快点,日头要落了。"
她抬头时,村东头的青瓦顶已近在眼前。
炊烟仍在往上爬,只是不知何时,那抹烟里多了丝若有若无的甜香,像极了血里泡开的牡丹。
山风卷着几片杏叶掠过青石板路时,赵婉儿的话像颗炸雷在大婶耳边炸开。"昨儿个上辰岭?"她手里的搪瓷壶"当啷"磕在桌沿,半壶热水溅在粗布围裙上,洇出块深色的疤,"姑娘家胆子比山豹子还野!
你们可知道崖壁上那片野牡丹长在哪儿?"她枯瘦的手指攥住赵婉儿手腕,指甲几乎掐进皮肉,"就长在''断魂梯''尽头——那地儿连猴子都攀不上去,要不是张梅她爹当年在崖壁凿了半尺宽的石窝子,谁能......"
"断魂梯?"李宝的后槽牙咬得发疼,昨夜在破庙遇鬼时,那女鬼指甲挠墙的声响突然在耳边炸开。
石球在背包里烫得他后背沁汗,他装作整理袖口,指尖轻轻碰了碰夹层拉链——幽青色的光透出来,在大婶手背投下一片碎鳞似的光斑。
"就是村后那截直上直下的崖壁!"大婶突然松开手,像被烫到似的缩回袖子里,"前年外村人迷路那回,尸体就是在''断魂梯''下头找到的,身上的肉都被野牡丹藤缠得稀烂......"她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声,"你们昨儿见着的野牡丹,是不是开在崖壁中段?"
赵婉儿的手机在掌心震动,她点开相册里那张院景照——歪脖子树阴影里的红影此刻清晰了些,像是条飘起来的绸带。"婶子,我们遇着的野牡丹......"她刚开口,就被大婶打断。
"可别再说了!"大婶突然捂住耳朵,浑浊的眼睛里浮起泪意,"半年前张梅......就是在那儿没的。"
李宝的呼吸陡然一滞。
他向前倾身,膝盖抵到桌沿,疼得发麻:"张梅的死因,您能说详细些么?"
大婶的手指无意识绞着围裙角,那片被水浸湿的布料很快皱成团:"那是腊月里的事儿了。
孟冲跟张梅天没亮就背着竹篓上山,说是要采冬末的冰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