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婶,"尖角煞是实,但这碑镇着阴脉,八卦镜只需斜挂三寸,煞气便顺着山势散了,不会冲撞到孟家。"
大婶忙从怀里掏出块红布,里面裹着面八卦镜:"我早备下了!
道长你看这尺寸..."
张远山接过镜子,指尖抚过镜沿的符咒:"可。"他搬来条长凳,踩上去把镜子挂在大婶家门楣上。
镜面映着孟冲家的墙角,却偏了个小角度,像片落在地上的月光。
"七日后来取镜。"张远山跳下凳子,又往孟冲手里塞了串桃木珠,"新坟头的野牡丹莫要拔,那是梅丫头念着你。"
孟冲捏着木珠,珠子上还留着张远山的体温。
他抬头时,张远山已经往村外走了,道袍下摆扫过青石板,像片飘走的云。
"这下该好了吧?"大婶踮脚摸了摸八卦镜,镜子撞在门楣上,发出"叮"的轻响。
老支书拍了拍她肩膀:"张道长在县里都有名,你放心。"可他望着孟冲家后院的墙角,烟杆在手里转了又转——那砖缝里,不知何时冒出朵野牡丹,红得像要滴出血来。
日头爬上村东头的老槐树时,村口传来汽车的鸣笛声。
李宝从车窗里探出头,问蹲在槐树下剥毛豆的王二婶:"大娘,小辰庄是不是有户人家刚办了白事?"
王二婶的毛豆掉了一地。
她盯着李宝身后的越野车,又看了看孟冲家新垒的院墙——墙头上那面八卦镜,正随着风微微晃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