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个铜疙瘩。
"走。"老支书抹了把脸,"先把梅丫头送回去。"
抬着门板往回走时,野牡丹的甜香裹着血腥气,熏得人发晕。
孟冲走在最前头,张梅的头歪在他臂弯里,像小时候他抱病了的妹妹。
路过村东头老槐树下时,王二婶突然拽他袖子:"小孟,你看——"
老槐树上新挂了串红绸子,在风里飘得忽快忽慢,和张梅鬓角的红绸子一个纹路。
孟冲的脚步顿了顿,怀里的人更沉了。
下葬是在第三日清晨。
孟冲蹲在新坟前,把张梅晒了一半的野山椒撒在土堆上。
山椒籽硌得他手背生疼,像张梅从前捏他耳朵时的力道。
老支书往坟头压了张黄纸,叹气道:"梅丫头走得急,头七我让张道长来给她超度。"
"张道长?"蹲在旁边烧纸钱的大婶突然直起腰,手背上还沾着炉灰,"就是前儿来村里看风水的那个白胡子老道?"她搓着围裙角,眼神往孟冲家后院飘,"我正想找他说说...我家那宅子..."
孟冲这才注意到,大婶的门槛上系着根草绳——按村里规矩,这是家里犯了冲的意思。
老支书敲了敲烟杆:"你家咋了?"
"昨儿夜里听见房梁响,跟有人拿指甲抠木头似的。"大婶的声音发颤,"早起发现水缸里漂着朵野牡丹,可我家院里根本没种那花!"她指着孟冲家后院的墙角,"你瞧,那墙角尖儿正对着我家大门,老辈人说这是''尖角煞'',克人!"
孟冲顺着她手指看过去。
他家后院的青砖墙年久失修,墙角缺了块砖,露出的棱角正对着大婶家堂屋门。
晨雾里那棱角泛着冷光,像把立着的刀。
"我找过隔壁村的先生,说要挂八卦镜镇着。"大婶扯了扯老支书的袖子,"可我怕那镜子把煞反射回孟冲家,梅丫头才走..."她眼眶又红了,"小孟,你说婶子该咋办?"
孟冲盯着那墙角,喉咙发紧。
张梅的银簪还别在他衣袋里,硌得胸口生疼。
他刚要说话,身后传来个清亮的嗓音:"不必担忧。"
张远山穿着青布道袍,手里攥着串檀木念珠。
他绕着两家宅子走了两圈,突然停在墙角前,用念珠敲了敲砖缝:"这墙根下埋着块断碑,刻的是''袁门''二字。"他转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