...唉,出了车祸走的。
打那以后他就搬来这车库住,说要替闺女看风水。"
施丽娅的呼吸顿了顿。
李素梅——这个名字在张梅的笔记本里出现过三次,最后一次写着"素梅说地宫入口有牡丹纹"。
她指尖掐进掌心,面上却笑得更柔:"阿姨您知道他今天接卦吗?
我大早从苏州赶过来,就想求个安心。"
"接的接的!"妇人推着她往车库走,"你进去吧,老李头最疼苏州来的客人。"
车库里的檀香比外面浓三倍。
施丽娅刚跨进门,就被暖烘烘的香气裹住。
靠墙摆着张老榆木桌,桌上铺着蓝布,布角绣着八卦图,旁边立着个铜鹤香炉,青烟从鹤嘴里袅袅升起。
桌后坐着个穿灰布衫的老人,白发梳得整整齐齐,见她进来,指节敲了敲桌角:"坐。"
施丽娅刚坐下,就闻到股熟悉的味道——是老书纸混着松烟墨,像极了省博物院古籍修复室的气息。
她不动声色把公文包放在腿上,手指隔着包布摸到里面的微型相机。
"报生辰。"老人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陶片。
"壬戌年,丁未月,庚戌日,丙子时。"施丽娅报的是张梅的生日——这是她昨晚翻遍张梅所有旧物才找到的,户口本夹在一本唐代陵寝考里,扉页写着"素梅赠"。
老人的手指突然顿在半空。
他抬眼时,施丽娅看见他瞳孔里有团光闪了闪,像被风吹动的烛火。"苏州人?"他问。
"是,婆家在苏州平江路。"施丽娅把珍珠项链摘下来放在桌上,"我婆婆信这个,说要找个能说吴语的先生。"
老人的喉结动了动。
他伸手摸向桌角的龟甲,指腹的老茧擦过木桌发出"吱"的轻响——那是长期握笔才会有的茧,施丽娅在省博见过修复师手上同样的痕迹。
"你姓施?"老人突然开口,龟甲"当啷"掉在蓝布上。
施丽娅的心脏漏跳一拍。
她没报姓名,可老人眼里的审视突然变得滚烫,像要把她看穿。"您怎么知道?"她笑着,指尖悄悄按在公文包的搭扣上。
"素梅提过你。"老人弯腰捡起龟甲,声音突然哑了,"她死前三个月,说省博来了个爱穿旗袍的姑娘,查乾陵线索查得疯魔。"
施丽娅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