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幕上李宝的未读消息跳了出来:"老粮库监控已黑,后巷有接应。"他把手机揣回裤袋,指腹蹭过掌心里的三千块钱——钞票边缘还带着体温,像块烧红的炭。
"先生要续杯吗?"陪酒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指甲轻轻划过他的椅背。
钱一多转头时,瞥见她耳后沾着点泥灰——和小三子袖口的一样。
他扯出个笑,把钱塞进她手里:"不用了。"
出夜店时,晚风卷着梧桐叶扑在脸上。
钱一多摸出红塔山,火柴光里,他看见街角停着辆黑色轿车,车窗映出个模糊的人影——是李宝的人。
他吸了口烟,火星在夜色里明灭,像颗将坠的星。
明晚十点,老粮库后巷,蓝牌金杯,暗号"牡丹开了"。
钱一多把烟头踩进柏油路面,鞋底碾过的焦痕里,隐约透出点暗红——像极了照片里辰岭镇那座荒坟前,即将绽放的牡丹花苞。
手机在裤袋里震动,是李宝的电话。
钱一多接起,压低声音:"老钱,准备得怎样?"
"鱼咬钩了。"钱一多望着街角的黑色轿车,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,"明晚出发,测试。"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,传来李宝的轻笑:"好,我们等你收网。"
钱一多挂了电话,抬头望夜空。
月牙像把生锈的刀,斜斜挂在楼角。
他摸了摸手背上的旧疤,那道疤正在发烫——和三天前在夜店等待时一样。
不远处传来汽车鸣笛声,钱一多转头,看见辆蓝色金杯缓缓驶过街角,车牌在路灯下闪了闪。
他盯着那辆车的背影,喉结动了动。
明晚,该见真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