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他打完盗洞怕漏风,随便塞了把草应付——生手才这么干。
侧室连陶片都没剩?"他用铲柄敲了敲左边侧室的地面,"他搬东西时戴了手套,连拖痕都擦干净了。
主棺?"他猛地掀开棺盖,锦缎被风掀起一角,"棺底的灰是擦棺布蹭的,他怕留指纹。"
小三子的喉结动了动:"那...那会不会是疑冢?
我听老辈说..."
"疑冢的墙是虚的!"钱一多打断他,铲尖"当"地戳进墙里,"这墙掺了糯米浆,敲着发闷——真墓室!"他转身逼近实习生,后者后背抵着棺椁,膝盖已经弯成了筛糠,"他引咱们来空坟,就是要让老板以为他踩点准,回头好领赏钱!"
"我...我没!"实习生的声音带着哭腔,工作牌撞在棺木上叮当作响,"我就是...就是想看看墓里有啥,没敢拿东西!"
"没拿东西?"钱一多举起洛阳铲,铲头在电筒光下闪着冷光,"你铲头的红漆是主棺上刮的,指甲缝里的铜锈是侧室门环上蹭的——当我瞎?"他的旧疤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,这是他每次动杀心时的征兆,"老板最恨被底下人耍。
道上规矩,骗老板的人..."他盯着实习生煞白的脸,"得永远躺进自己找的空棺材里。"
墓室里的风突然大了。
盗洞口的灌木被吹得沙沙作响,吹得棺盖上的锦缎哗啦翻卷。
小三子伸手去拉钱一多的胳膊,却被他甩开:"老钱,这...这事儿是不是得先问老板?"
"老板要是知道咱们带个吃里扒外的回来,第一个砍的是你我!"钱一多的声音像淬了冰,"他把空坟当宝坑骗咱们下来,现在露馅了——"他举起铲柄,重重砸在实习生脚边的砖地上,"要么他躺棺材里,要么咱们躺!"
实习生突然尖叫起来,声音撞在墓室穹顶上又弹回来,像无数只指甲在刮玻璃。
他挣扎着去够后腰的洛阳铲,却被小三子一脚踹开。
钱一多踩着他的手腕,听着骨头发出的脆响,弯腰扯下他脖子上的工作牌,"文保所的人?
正好,明早警察来收尸,还能给你立块碑。"
实习生的眼泪混着鼻涕糊在脸上,他盯着钱一多举到头顶的洛阳铲,突然猛地抬起手——不是反抗,而是抓住自己脸上的头套。
黑色布料被扯下的瞬间,月光刚好穿透云隙,照亮他左边耳后一道月牙形的疤痕——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