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这是用公鸡血混朱砂画的,能镇七魄。
烧纸的火刚点着,风就卷着纸灰往他脸上扑。
孟冲眯着眼看跳跃的火苗,恍惚看见张梅的脸在火里忽隐忽现:她坠崖时穿的枣红棉袄,发间那支他从墓里顺的银簪,还有最后看他的眼神——不是恨,是怨,像块浸了水的抹布,沉甸甸压在他心口。
"当年那事...真不怨我。"他对着火苗喃喃,"是你非要看那半块玉珏,是你自己脚下打滑..."
猫头鹰又叫了。
这次更近,像是蹲在崖边的老槐树上。
孟冲抬头,看见树杈间有两点幽绿的光——不是猫头鹰的眼睛,是狼?
他猛地站起来,香烛掉在雪地上,火星子溅在棉裤上,烫得他一蹦。
等他喘匀了气,才发现那两点绿光是自己的手电筒。
他蹲下身捡香烛,手指碰到块硬邦邦的东西——是块碎陶片,沾着暗红的痕迹。
孟冲心里"咯噔"一下,这颜色他太熟了,是张梅坠崖时溅在石头上的血,冻成冰后刮下来的。
"他娘的。"他骂了一句,把陶片踹进雪里。
老坟岗的唐墓在崖西二里地,他之前盗过两次,第一次摸出对三彩骆驼,第二次翻到半盒五铢钱。
李半仙说那墓是个"困魂局",墓主是个替皇家铸钱的工匠,棺材里镇着二十八枚"万岁元宝",每枚都刻着"驱邪"二字。
"凑齐二十八枚,用雄黄酒泡七日,往冤魂身上一洒,魂儿就散了。"李半仙的话在耳边响起来。
孟冲摸了摸怀里的洛阳铲,铁柄贴着肚皮,凉得像块冰。
墓道入口在老槐树下,用松枝盖着。
孟冲扒开松枝,露出块青石板,石板缝里结着冰。
他从裤兜摸出铁丝,顺着石缝捅进去——当年他和刘一鸣就是用这招,捅开了墓门的机关。"咔"的一声,石板往下沉了三寸,露出个黑黢黢的洞。
霉味混着土腥气涌出来。
孟冲打着手电筒往下爬,脚刚沾地就踩碎了个瓦罐,碎片扎进鞋底,疼得他倒抽冷气。
手电筒光扫过墙面,他看见熟悉的砖纹——这墓他来过三次,前两次都在东、南、西三个方位的耳室找东西,北边主室的棺材没动过,因为刘一鸣说棺材上有符,动了要遭报应。
"报应?
老子都遭了半年报应了。"孟冲吐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