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怀里的铜钱搜出来。"
钱一多搓着冻红的手走过来,伸手就要摸孟冲的棉袄。
孟冲拼命扭着身子,麻绳勒得手腕火辣辣地疼:"半仙叔,我求你...素梅她...她真不知道这些?"
"她知道。"李半仙把烟杆别在腰上,"昨天夜里她还问我,说''叔,孟冲人挺实在的,要不留他条命?
''我跟她说,''傻闺女,留着活口,等警察顺着他摸到咱们,你我都得去吃枪子儿。
''"
孟冲的眼泪突然涌出来。
他想起李素梅总说"等攒够钱,咱们去南方开个小饭馆",想起她给他补袜子时,阳光透过窗纸照在她发梢上的样子——原来都是假的,都是李半仙教她演的戏。
钱一多已经摸到了孟冲内袋,掏出个布包,"哗啦"倒在雪地上——二十八枚铜钱滚成一片,每枚背面都刻着小小的"乾"字。
李半仙弯腰捡起一枚,对着阳光看了看:"不错,齐活了。"他把铜钱收进怀里,转头对钱一多道,"去把崖边的石头撬松,等会儿..."
孟冲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,喉咙里腥甜翻涌。
他盯着李半仙棉袄上晃动的铜钱,终于明白过来——从他在鹰嘴崖捡到第一枚铜钱开始,就掉进了这个老狐狸的陷阱。
李半仙要的不是墓里的宝贝,是让他当探路的死鬼;李素梅的温柔,小三子的贪财,甚至后颈发烫的朱砂印,都是这局里的棋子。
"半仙叔..."孟冲的声音轻得像雪片,"你就不怕遭报应?"
李半仙没理他,只对钱一多挥了挥手。
钱一多扛起铁锹走向崖边,雪地在他脚下发出"咯吱"的响声。
孟冲望着钱一多的背影,又看向李半仙腰间晃动的铜钱,突然想起前几天在镇里听说的怪事——上个月有个盗墓的在鹰嘴崖摔死了,尸体被发现时,后颈有块红印子,和他的一模一样。
风又大了起来,卷着雪粒子打在孟冲脸上。
他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山梁,突然听见李半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:"孟冲啊,你也算死得其所。
等我从墓里取出推背图真本,卖了钱,给你烧三柱高香。"
钱一多已经撬松了崖边的石头,转头冲李半仙点了点头。
李半仙弯下腰,伸手揪住孟冲的衣领:"该上路了。"
孟冲的眼泪混着雪水淌进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