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,咸得发苦。
他望着李半仙身后的天空,突然想起昨夜李素梅哼的那首小调——"月亮出来亮堂堂,小妹等郎入洞房"——原来从一开始,这洞房就是他的棺材。
钱一多走过来,和李半仙一左一右架起孟冲。
麻绳勒得他手腕生疼,雪地在脚下向后退去。
崖边的风灌进领口,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,混着李半仙的冷笑:"怪只怪你太贪心,非想着独吞乾陵的宝贝。"
孟冲望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悬崖,后颈的红印子又开始发烫。
他突然想起小三子说过的话:"半仙那老头,看着慈眉善目,当年可是跟过盗墓团伙的。"原来最毒的,从来不是悬崖下的机关,是人心里的恶。
李半仙和钱一多的手越收越紧。
孟冲望着雪地上那二十八枚铜钱的痕迹,突然明白过来——李半仙要的从来不是这些铜钱,是他这条命。
等他掉下去,李半仙就能拿着铜钱和星象图,带着钱一多堂而皇之地进墓,而他的尸体,会像上个月那个倒霉鬼一样,被当成失足摔死的山民。
"半仙叔..."孟冲的声音哽咽了,"求你...给素梅带句话..."
"带什么话?"李半仙的手顿了顿。
"就说...我不怪她。"
李半仙的表情突然僵了僵,随即又笑起来:"行,我替你带。"他和钱一多用力一推,孟冲的身体向后仰去,风声灌进耳朵里。
在坠崖的瞬间,孟冲看见李半仙弯腰捡起雪地上的铜钱,放进怀里。
他的眼泪被风吹散,最后一眼,是李半仙抬头望过来的眼神——像看一块破布,像看一只死了的老鼠。
悬崖下的风卷着雪呼啸而过,孟冲的身体重重撞在凸起的岩石上。
剧痛中,他听见李半仙的声音从上方飘来:"钱老三,把绳子收了,咱们该去鹰嘴崖了。"
鲜血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,孟冲望着逐渐模糊的天空,突然想起李素梅昨天早上给他煮的鸡蛋——她剥蛋壳时,手指被烫得直甩手,说"你看我多笨"。
原来那不是笨,是戏。
意识逐渐模糊前,他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喊:"李半仙,你以为你赢了?
可你忘了...那墓道里的红蜘蛛,专咬贪心的人..."
雪还在下,渐渐盖住了孟冲身上的血。
远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