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婉儿攥着方向盘的手指泛白,车刚启动就撞上路肩的碎石,减震器发出尖锐的异响。
李宝从后视镜看见她眼尾的泪痣被车灯照得发亮——那是她和钱一多恋爱时纹的,说要"生死同痣"。
"婉儿,开慢点。"李宝按住她颤抖的手背,"钱一多撑得住。"
"他撑不住!"赵婉儿突然吼,声音带着哭腔,"上周他还说等这事完了就去领结婚证...他说要在婚礼上种满牡丹..."
车厢里陷入死寂,只有轮胎碾过碎石的沙沙声。
李宝望着窗外飞掠的树影,突然想起县志最后一句:"血灌之花,索命七人,得全魂者,可破乾陵。"钱一多是第三个,还差四个。
"吱——"
赵婉儿猛地踩下刹车,车头剧烈前倾。
施丽娅撞在安全带锁扣上,发出短促的痛呼。
李宝抬头,看见前方涵洞的水泥拱顶下,有团白色影子闪过,像被风吹散的裹尸布。
"怎么了?"张远山扒着前座靠背。
赵婉儿盯着后视镜,声音发颤:"我...我刚才看见...涵洞口有个人。"
李宝攥紧口袋里发烫的银镯子,透过挡风玻璃望向涵洞深处——那里黑得像被墨汁浸透,什么都没有。
可他听见山风穿过涵洞时,发出了类似女人呜咽的哨音。
引擎盖的嗡鸣混着山风灌进车窗,李宝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。
他能清晰听见赵婉儿剧烈的心跳声——那声音透过她颤抖的手背,顺着他按住她手腕的掌心直往骨头里钻。
"在哪?"李宝指尖抵在车门把手上,另一只手悄悄攥紧了口袋里发烫的银镯,"指给我看。"
赵婉儿的睫毛抖得像被雨打湿的蝶翼,她缓缓抬起发颤的右手,指尖虚虚点向涵洞左侧的水泥墙:"就...就在那里,白衣服,头发遮住脸..."话音未落,张远山突然从后排探身,符纸在他指间哗啦作响——他不知何时已从背包里摸出一沓黄纸,朱砂画的镇宅符被捏出褶皱。
"都别慌。"张远山喉结滚动,符纸边缘蹭过施丽娅肩膀时,她猛地缩成一团,"我上个月在潘家园收了套民国道士的家伙什,那老东西说这符能镇方圆十里的邪祟..."
话没说完,车外突然响起"啪"的一声。
李宝瞳孔骤缩。
那声音像是湿毛巾甩在金属上,可等他转头看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