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学后的走廊里,凌枫抱着一摞数学卷子往教室走,后颈突然被穿堂风撩得发颤。
他刚要加快脚步,就听见身后传来清清脆脆的唤声:"凌枫同学。"
那声音像片羽毛,精准地戳中他喉结下那块发紧的皮肤。
他猛地转身,怀里的卷子"哗啦"掉了一地——顾珂正倚着斑驳的蓝漆墙站着,马尾辫梢沾着夕阳的金粉,白裙子被风掀起一道温柔的弧度。
"顾...顾同学?"他弯腰捡卷子的手在抖,指尖碰到她帮着拾起的立体几何封皮时,烫得像触了电。
顾珂蹲下来,发梢扫过他校服第二颗纽扣:"今天张猛提前回家了。"她的声音轻得像棉花糖,"他说他爸在郊区谈生意,要去接。"
凌枫的耳朵嗡地响起来。
张猛是高三体育生,拳头能把篮球砸出坑的主儿,上周还因为他给顾珂递情书,把他抵在水房墙上掐脖子。
此刻听见"张猛不在"四个字,他后槽牙都在打战。
"我不喜欢他。"顾珂突然抬头,眼尾的泪痣在暮色里忽闪,"他总把我当战利品炫耀,可我...我其实注意你很久了。"她从帆布包里摸出个带草莓挂坠的笔记本,"你上周在黑板报画的牡丹,花瓣纹路比芥子园画谱还细。"
凌枫的太阳穴突突跳着。
他想起上周为了画那朵牡丹,熬夜翻遍图书馆三楼的古画集,铅笔在指腹磨出的茧此刻正发烫。
顾珂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背:"今晚八点,老图书室见好不好?
我有样东西要给你。"
"老...老图书室?"他喉咙发紧。
那栋老楼早被封了三年,外墙爬满常春藤,传闻说半夜能听见翻书声,还有白影子飘在唐会要书架后。
可此刻顾珂的眼睛亮得像两颗星子,他鬼使神差地点头:"我...我一定到。"
顾珂走后,凌枫在原地站了十分钟。
他掐了自己三次,虎口泛着红,疼得真实。
书包里的机械表"滴答"走着,他突然抓起车筐里的帆布包往校门口跑——他得回家换件干净校服,再给车胎打足气,绝对不能让顾珂等。
晚风卷着槐花香扑在脸上时,凌枫的自行车正碾过护城河桥。
他低头看了眼表:七点四十五。
只要再骑十分钟,就能到学校后门。
可就在他抬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