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宝刹住脚步。
月光洒在他肩上,能看清对方穿着褪色的蓝布衫,正蹲在地上烧纸。
纸灰打着旋儿往树上飘,有些粘在老槐树皲裂的树皮上,像一团团黑血。
“同志!”宋队举着枪,声音压得很低,“我们是警察,你在这儿干什么?”
年轻人没有回头。
他烧纸的动作很机械,左手抓一把,右手丢进火里,袖口滑下来,露出腕上一道青紫色的勒痕——像是被绳子捆过,很久都没消。
李宝的红绳烫得他想尖叫。
他摸出袁天罡手札,封皮上的八卦纹路在月光下泛着青光。
手札里夹着半张残页,是他今早从吕阳微博里保存的照片:同样的老槐树,同样的荒坡,吕阳站在树前,身后却多了一道白影。
“吕阳?”李宝试探着喊了一声。
年轻人突然停住动作。
他慢慢转头,李宝这才看清他的脸——皮肤白得透光,眼白里爬满血丝,嘴角还沾着未擦净的草屑。
“该回家了。”他说,声音像生锈的齿轮,“该回家了。”
宋队的枪口微微发抖:“你是谁?吕阳在哪?”
年轻人突然笑了。
他的笑很怪异,嘴角咧到耳根,露出两排泛青的牙齿。
然后他站起身,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,一步步往老槐树后面走去。
“站住!”宋队冲过去。
李宝刚要跟上,老槐树的枝叶突然剧烈摇晃。
不是风,是有什么东西在树后拽着树枝,发出“咔嚓咔嚓”的断裂声。
等两人绕到树后,年轻人已经不见了。
取而代之的,是从树洞里飘出的歌声。
很轻,像被水浸过的童谣,混着潮湿的土腥气:“槐树槐,槐树槐,槐树下,等魂来”
李宝的红绳“啪”的一声断了。
他盯着掌心里的红绳,突然想起吕阳被偷的朱砂手链——也是断成两截。
歌声越来越近,像是从地底冒出来的,在两人脚边打着旋儿。
宋队的枪还举着,但枪口在往下垂,他的眼神开始发直,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魂魄。
“宋队!”李宝抓住他的胳膊,指甲几乎掐进肉里。
歌声停了。
白衣女子就站在他们面前。
月光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