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安国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李宝腕骨里,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。
他喉结滚动两下,声音像生锈的齿轮:"大师说得对,从上个月十五开始,每晚子时准醒。
香梅就站在床边,头发滴着水——可她明明是摔下山崖死的,哪来的水?"他突然松开手去抹脸,掌心沾着晶亮的汗,"我最近总觉得背上发凉,吃不下饭,前天照镜子,眼白全是血丝,活像...活像被鬼啃了精气。"
李宝垂眸看他发颤的指尖,注意到他虎口有新鲜的抓痕,像是自己挠的。
袁天罡手札里写过,被阴魂缠上的人会因魄散而失智,自伤是常见征兆。
他不动声色抽回手,从包里取出个黑布包:"张先生,你这不是撞邪,是有人用你的八字引了香梅的魂。"他展开黑布,露出半块焦黑的香灰,"郭大妈说你总烧旧布,其实是烧引魂香——七煞局的引子。"
张安国的膝盖"咚"地磕在生锈的机器上。
他盯着那撮香灰,喉间发出呜咽:"我真不知道...上个月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来找我,说能解我的梦,给了我这包香,说每晚子时在窗台上烧三柱..."
"那男人长什么样?"赵婉儿突然插话。
她抱臂站在门口,阴影里的瞳孔缩成针尖——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。
"没看清脸..."张安国抓了抓乱发,"个子不高,左耳垂有颗黑痣。
对了!"他突然拽起衣领,露出脖子上的玉坠,"他说这玉坠能挡煞,可香梅死的那天,我也戴了这个。"
李宝的呼吸一滞。
监控里刘志强自杀时,脖颈间晃的正是同款羊脂玉坠。
他摸出手机翻出照片:"是这个?"
张安国盯着屏幕,突然捂住嘴后退,后腰撞在堆满废铁的推车上。
金属碰撞声惊飞了几只麻雀,他的声音带着哭腔:"这是香梅送我的定情物!
三年前分手那天,我扔在她脚边的!"
晚风卷着废纸片"哗啦"掠过众人脚边。
张远山突然举起八卦镜,镜面映出张安国身后半透明的影子——青灰色,长发覆面,指尖滴着暗褐色的液体。"冤魂已经跟到第三日了。"他的道袍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腰间挂的青铜铃,"再拖三日,等她吸够怨气化了厉鬼,张先生的阳寿也就到头了。"
张安国"噗通"跪在地,膝盖压碎了片玻璃碴:"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