遥——"
"够了!"张安国猛地抬手捂住耳朵,指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桌布上,洇开暗红的小花。
他的瞳孔缩成针尖,盯着李宝胸前晃动的工牌,突然哑声笑起来:"你们当我没想过?
三个月前许生明说''那女的知道太多,留不得'',我让他把人绑了送国外,可他..."他喉结剧烈滚动,"他说护城河涨水,推下去连尸首都找不着。"
李宝的指甲掐进掌心。
他看见张安国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泛着冷光,想起法医报告里李香梅胃里未消化的酒酿圆子——和小芸刚才说的宵夜一模一样。"你早该想到许生明不是善茬。"他抽出纸巾推过去,纸巾边缘沾着张安国刚才咳出来的酒渍,"赵亮明那伙盗墓的,哪个手上没沾过人命?
你以为雇他保镖是找护身符?"
张远山突然蹲下来与张安国平视。
这个向来端着的文物局专家此刻像块压在人心口的石头:"李香梅死的那晚,引魂炉在旧宅地下室。
你让人烧了地下室,可炉里的怨气烧得掉吗?"他指了指窗外的月亮,"今晚月相和她死那晚一样,你听见钢琴声没?
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,是她教小芸的吧?"
楼下的琴声突然断了。
小芸的脚步声在楼梯口顿了顿,又轻轻往厨房去了。
张安国的肩膀猛地绷直,像被人抽了一鞭子。
他望着门口的方向,喉咙里滚出破碎的音节:"小芸...她从小就爱听香梅弹这个。"
"所以你更该说清楚。"李宝的声音放得很轻,像在哄受了惊的孩子,"许生明现在在哪儿?
他为什么要杀李香梅?
就因为她要举报你们盗卖乾陵文物?"他摸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,是许生明上个月在澳门赌场的监控截图,"他欠了赵亮明三百万赌债,赵亮明让他拿文物抵账。
李香梅偷回引魂炉,断了他们的财路——"
"是赵亮明!"张安国突然抓住李宝的手腕,指甲几乎要嵌进骨头里,"许生明是赵亮明的人!
半年前赵亮明说能搞到乾陵外城的镇灵器,让我负责销赃...李香梅发现我书房暗格里的交易记录,她要去文物局,我求她再等等,等我把钱补上就自首..."他的眼泪砸在李宝手背上,"可许生明那天喝了酒,他说''张总你心软,我来帮你解决''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