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队的皮鞋跟叩在大理石地面上,每一声都像敲在张安国紧绷的神经上。
他站在落地灯投下的光圈边缘,警服袖口沾着楼梯间的浮灰,目光却像淬了冰的刀尖,直戳张安国泛青的下眼睑:"张总,我们查了你的资金流水。
从建材公司到物流园,近三年的进项里,有七笔大额转账来自境外空壳公司。"他抽出一张a4纸拍在茶几上,"更巧的是,这些公司注册时间,和陕西乾陵周边几起盗墓案的时间线完全吻合。"
张安国扶着真皮沙发的手猛地收紧,指节泛出青白。
他望着纸上密密麻麻的数字,喉结在松弛的皮肤下滚动两下:"宋队,我...我那都是合法经营。"声音发颤,尾音被空调风声扯得支离破碎。
"合法?"宋瑞安扯了扯领带,坐进张安国对面的单人沙发,"上个月你给儿子买的那辆宾利,发票开的是公司固定资产;你女儿在瑞士读贵族学校的学费,走的是技术咨询费——这些我们都能解释。"他忽然倾身向前,警徽在灯光下闪过冷光,"但三天前,你往那个境外账户补了八百万。"他敲了敲张远山刚递来的转账记录,"张总,你在补什么窟窿?"
张安国的额头沁出细汗,顺着鬓角滑进衬衫领口里。
他摸向茶几上的茶杯,却碰翻了烟灰缸,玻璃弹珠似的滚到李宝脚边。"我...我就是想..."他突然抓起茶几上的抽纸擦脸,纸巾团被攥成皱巴巴的球,"我就是想把之前的钱补上,然后...然后去自首。"
"补上什么钱?"宋瑞安的声音陡然沉了三度。
张安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指背青筋凸起:"八年前,我跟着赵亮明他们去乾陵外围探过几次土。"他突然抬头,眼睛红得像浸了血,"就几次!
后来我金盆洗手,用那些钱开公司,想着赚了钱再填回去...可赵亮明那孙子,他总拿这事要挟我!"
李宝站在窗边,目光扫过张安国颤抖的肩膀。
他注意到对方左手无名指根有圈淡白的痕迹——是长期戴戒指留下的,和李香梅尸体上那枚刻着"张"字的银戒正好吻合。
"那香炉呢?"宋瑞安从公文包里取出照片,"上个月十五号,故宫博物院丢失的清代掐丝珐琅香炉,怎么会在你书房?"
"那不是我偷的!"张安国猛地站起来,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,"是赵亮明寄存的!
他说要借我的藏室避风头,还说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