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腿处裂了道缝,正渗出墨汁般的黑渍。
"喵——"
那声猫叫像块碎玻璃,刺进所有人的耳膜。
李宝抬头,灰扑扑的烟囱上,一只黑猫正弓着背,琥珀色眼睛在晨雾里泛着幽光。
它的尾巴粗得异乎寻常,毛纠结成缕,沾着暗褐色的污渍——像是干涸的血。
张远山猛地扯过李宝的胳膊,罗盘在他掌心烫得发烫:"别直视它!
我爷爷说过,老巷里的黑猫要是竖尾巴,是替阴差数魂的!"他喉结滚动,声音发哑,"四十年前那七口井,每口井里都镇着块刻煞碑,碑上的字"
"造孽哦。"
沙哑的女声从背后传来。
众人猛地转身,穿蓝布衫的张老太正扶着墙站在巷口,手里攥着串褪色的茉莉,香气混着腐叶味直往人鼻腔里钻。
她浑浊的眼睛盯着烟囱上的黑猫,枯枝般的手指抖得厉害:"四十年前最后那女娃,走前也见着这么只猫。
它蹲在井台石条上,数一下,魂就被勾走一截。"
黑猫突然弓起背,尾巴绷成根黑铁丝。
施丽娅吓得后退,后腰撞上块凸起的砖,疼得眼眶发红。
赵婉儿摸出手机要拍照,屏幕却突然黑屏,显示"磁场异常"的警告字样在黑暗里明明灭灭。
"走!"李宝扯着赵婉儿的背包带往前拽,战术手电的白光扫过墙面时,他看见砖缝里嵌着些细碎的瓷片——黑红边缘泛着幽光,和温霞女儿手里攥的香炉残片一模一样。
张远山护在最后,罗盘指针仍在疯转,铜壳子被他捏出了指印。
当众人跌跌撞撞跨出巷口时,晨雾突然散了些。
李宝喘着粗气转身,却见那只黑猫正蹲在巷口的老槐树上,尾巴尖一下下扫过最低的枝桠。
他抬手抹了把汗,指腹碰到发顶时触到片柔软的东西——是块淡粉色的花布碎屑,边缘沾着暗褐色的痕迹,凑近闻,有股若有若无的茉莉香,混着铁锈味。
"李哥?"赵婉儿的声音带着哭腔,"温霞刚才发消息,说她女儿失踪前穿的,就是件粉花布衫。"
李宝捏紧那片碎屑,指节泛白。
远处传来井水漫过石缝的咕嘟声,像有人在地下轻轻叹气。
黑猫在老槐树枝桠上弓了弓背,尾尖最后扫过李宝发顶那片粉花碎布时,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