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前爪一蹬,黑色身影如团被风卷起的炭灰,“唰”地掠过众人头顶,撞进巷口斑驳的砖墙缝隙里,只余下几片被带落的槐树叶,打着旋儿飘在施丽娅脚边。
“那猫那猫没影子。”施丽娅突然攥住赵婉儿的手腕,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肉里。
众人顺着她发抖的手指望去——老槐树下,黑猫刚才蹲过的枝桠在地面投下浓黑的阴影,可那道跃动的身影掠过的瞬间,青石板上竟没留下半道轮廓,像团浮在阳间的阴火。
李宝喉结滚动两下,指尖的粉花碎布被攥得发皱。
温霞凌晨在电话里抽噎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:“朵朵今早穿的粉花衫,是她姥姥手缝的”他低头看向碎布边缘的暗褐痕迹,凑到鼻端轻嗅——茉莉香混着铁锈味更浓了,像极了张老太刚才攥着的那串干花,又像某种陈血的腥甜。
“造孽哟,偏要往那潭浑水里踩。”
沙哑的嗓音从众人右侧传来。
张老太不知何时绕过了巷口的老槐树,蓝布衫下摆沾着新鲜的泥点,手里那串茉莉已蔫得不成样子,几瓣白花落在她脚边,像被碾碎的骨灰。
她浑浊的眼珠盯着李宝掌心的碎布,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抖得厉害,“四十年前那女娃,走时也落了这么块布。井里的鬼没捞着魂,就扒件衣裳留个念。”
赵婉儿立刻掏出手机翻照片:“张奶奶,您说的是1983年失踪的那个?档案里照片上的母亲和温霞”话没说完被张老太截断。
老人踉跄两步,枯瘦的手突然按住赵婉儿的手背,凉得像块泡在井里的石头:“温家那闺女,是1983年那女人的外孙女。当年那娘儿俩跪在井台哭了七七四十九天,末了那娘把半块花布系在井栏上——说是给闺女留条回家的路。”
张远山的罗盘突然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他弯腰去捡时,额头的汗滴在青石板上,晕开个深色的圆:“刚才在巷子里,指针转的方向和井的位置完全重合。我爷爷说过,唐时镇井碑刻的是‘幽途封’,专封横死鬼的怨气可要是碑碎了——”
“碑早碎了。”张老太松开赵婉儿,转身往巷口的老槐树走去,蓝布衫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小腿上几道青紫色的旧疤,“三年前修管道,挖断了第三块青石板下的断碑。打那以后,井里的动静就没停过。前儿个温家小闺女在井边玩,我亲眼瞅见”她突然顿住,喉间发出类似老风箱的抽气声,“瞅见井里伸出只手,白生生的,指甲盖儿红得跟血泡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