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槐树的枝叶还在头顶狂舞,李宝的指尖刚叩响第三下门环,门内的抽噎声便像被剪刀剪断的线,戛然而止。
温霞贴在门缝上的脸挤成了变形的蜡像——左眼肿得只剩条细缝,右眼却亮得瘆人,眼白里爬满血丝,直勾勾钉在他腰侧的战术腰包上。
"你也拿到朵朵的衣裳了?"她突然咧开嘴笑,嘴角扯得太狠,右边腮帮的淤青都跟着抽搐,"她说要给井里的阿姨当见面礼......"话音未落,李宝后腰一紧——张远山的罗盘指针正死死扎向温霞脚边的阴影。
那里有半只惨白的手,指甲盖红得像浸过朱砂,正缓缓往温霞脚踝上爬。
"温女士,我们是来问朵朵的事。"赵婉儿跨前半步,声音发颤却强撑着镇定。
她伸手去拉温霞的胳膊,却被对方像条滑溜的蛇似的避开。
温霞的目光突然黏在李宝腰包的拉链上,枯瘦的手指"唰"地伸过来,指甲几乎要划破他手背:"给我!
朵朵说只有穿粉花衣裳的人能救她!"
李宝下意识后退,后腰撞在门廊的砖墙上。
张远山立刻挡在他身前,罗盘"当啷"掉在地上,指针疯狂旋转起来。
温霞却像没看见似的,整个人顺着门缝挤出来,枯槁的手腕铁钳般扣住李宝的手腕:"你闻闻,这衣裳是不是和姥姥的茉莉香一样?
朵朵说阿姨的衣裳比姥姥的还香......"
腐叶味混着浓重的茉莉香突然涌进鼻腔,李宝胃里一阵翻涌。
他瞥见温霞脚边的阴影里,那只手已经爬到了她拖鞋边缘,五根手指正在缓缓蜷起,像是要攥住什么活物。"温霞!
冷静点!"赵婉儿急得去掰她的手,却被她反手一推,踉跄着撞在老槐树上。
"朵朵在井里哭呢!"温霞突然拔高了声音,指甲深深掐进李宝皮肉里,"她喊妈妈,可井里的阿姨说要粉花衣裳......要粉花衣裳......"她的指甲缝里渗出黑褐色的污渍,混着李宝腕上的血,滴在粉花碎布上,像开了朵狰狞的花。
张远山终于从地上捡起罗盘,罗盘中央的青铜针"咔"地折断了。
这声响惊得温霞浑身一震,她松开李宝后退两步,后背抵在朱漆门板上,眼神突然变得空洞。"朵朵......"她轻声呢喃,转身踉跄着往屋里走,门"砰"地撞上,门缝里漏出的光也跟着熄灭了。
巷子里的风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