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幽蓝火焰迎向黑箭。
同一瞬,阮诗诗的鬼爪离李宝心口只剩三寸。
他能看清那指甲缝里凝结的黑泥,混着腐叶的腥气扑面而来。
收债单在掌心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肉,黑牡丹纹路里的血珠正随着鬼气震颤,像被抽走魂魄的心脏。
李宝喉间发苦,突然想起张远山说过"袁天罡的血契"——乾陵地宫里石兽睁眼的瞬间,他掌心也这般灼痛过,像是某种沉睡的力量被唤醒。
"李宝!
用指血!"张远山的嘶吼混着符纸燃烧的噼啪声炸响。
李宝咬碎后槽牙,咬破的食指还在渗血,他突然反手攥住阮诗诗的手腕——鬼气穿透皮肤的瞬间,剧痛从指尖窜到天灵盖,可他却清晰看见对方额间浮起一团暗红,像被黑雾遮住的朱砂痣。
"你以为能赢?"阮诗诗的指甲刺破李宝衬衫,在他胸口划出三道血痕,"等郭立的怨气入体,我就是——"
她的话戛然而止。
郭立的黑箭在半空中突然扭曲,原本直扑张远山的轨迹硬生生拐了个弯,竟朝着阮诗诗后心扎去。
那是残魂在最后一刻的反噬——方才阮诗诗说要带他找真相时,他看见她眼底翻涌的不是同病相怜,是吞噬的渴望。
"你骗我!"郭立的嘶吼带着碎裂的哭腔,黑箭穿透阮诗诗鬼体的刹那,她发间的黑牡丹突然炸开,花瓣如利刃四处飞溅。
赵婉儿抱着头撞进钱一多怀里,一片花瓣擦过她耳尖,顿时渗出血珠;宋瑞安举着枪原地转圈,子弹打在雾里只激起几团白汽;施丽娅瘫坐在地,指甲深深掐进泥里,指节白得像要断裂。
阮诗诗的鬼体剧烈颤抖,黑雾里渗出缕缕红丝——那是郭立的怨气在反噬她。
她猛地扭头,青灰色的脸扭曲成狰狞的弧度,鬼爪掐住郭立残留的雾气:"你敢反我?"黑牡丹的花茎突然缠上郭立的脖颈,像条毒蛇般收紧,"我让你魂飞魄散!"
郭立的雾气开始消散,像被风卷走的烟灰。
他的脸最后一次清晰起来,左眉骨的疤在晨光里泛着青,嘴唇开合着说了句什么。
李宝离得近,看见他口型是"对不起"——或许是对阮诗诗,或许是对当年那个被照片威胁的自己。
"不!"李宝吼出声。
收债单的热度突然暴涨,他掌心的黑牡丹纹路竟泛起金光,像被注入了活的灵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