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佳,虽然一袭白衣,可衣服剪裁合宜得很,十分贴身,同听得裴继安如此回答,脸上先是一愣,继而才反应过来似的,面露悲戚之态,道:“官人莫要骗我,外头已经传遍了,天子欲要使人和亲回纥,钦点了裴官人送嫁,前日、昨日接连两天宣召你入宫交代此事。”
她不等裴继安反驳,已是站起身来,仰起头,眼泪一下子就自眼角滑下,声音当中也带着伤心之意,道:“小女子周楚凝,是为今次去往回纥和亲的保宁郡主嫡亲妹妹,来时已经打听清楚,官人就不用再瞒着了。”
周楚凝言语间十分笃定,像是不知从何处已经确认了消息,此时同裴继安交代过自己的来历,见对方面上并无半点动容之色,无怜无悯的,心中一酸,一咬牙,索性跪在了地上,以手伏地,以头抢地,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,口中悲声道:“我晓得官人不是铁石心肠,我也不求旁的,只求官人能替我向陛下求情,叫我那姐姐在京中多留几日,等到春日渐暖,再行出发。”
裴继安摇了摇头,道:“我前日、昨日俱是没有接得皇命送亲去往回纥,姑娘若有请命,不如请令姐亲向天子、皇后做请,郡主身负皇命,又负重任,言重千金,非我这等小官所能及。”
那周楚凝美目泫然,泣声道:“我既然上门寻来,官人何必瞒我!”
又道:“我姐姐虽顶着郡主之命,比之寻常贱民也不如,受封以来,不曾得进宫拜见半次,又如何能向陛下、娘娘请命?”
她说完这话,也不起身,只伏地抬头,问道:“官人家也曾受过皇命,难道竟不能做半点感同身受?”
这话明明白白就在影射裴家事。
先前说保宁郡主有封位而比贱民不如,已是十分大不敬,此时再说这话,更是十分不合时宜。
裴继安面色微变,转头看向郑氏,脸色登时有些难看起来。
他确是没有骗人,天子叫他同着送亲队伍一同出发,却没有交代他要护送。
从头到尾,他的差事就只有取雪莲,至于那保宁郡主如何去回纥,又当什么时候去回纥,并不是他该管的。
况且周弘殷着人去找长生药,此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,天子不出声,谁敢往外说?裴继安再同情和亲之人,也不可能用自己前途并家人性命来做赌,此刻明明白白知道天子已经不正常,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发疯,还要自己撞到枪口上去,那不是好心,那是蠢。
他站起身来,出声唤道:“来人,送客!”
裴继安可以不想跟周楚凝说话,周楚凝却不能听之任之。
她一下子慌了神,忙起身道:“裴官人!你当真如此冷心冷情?!我娘卧病在床,正在病中,我那姐姐身体娇弱,也患了伤寒,连床都爬不起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