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说得是。”
“贫尼见你眼底青黑,神思倦怠,或再静养些时日”
“师太莫怕,我命硬。”
“善哉!那贫尼为你取法号‘了尘’,可好?”
“敬谢师太。”薛绥叩首,额头触地。
慧明师太不再多言,持戒刀念道:“第一刀,断无明。第二刀,断嗔痴。第三刀,断爱欲。”
说罢戒刀虚拂她头顶,没有剃下多少头发来,仍以黄绸裹住碎屑,投入香炉焚化。
“愿去一切恶,愿修一切善,愿度一切众生”
随后,她取来一个观音净瓶,以柳枝蘸水轻洒她肩头。
“一洒净身,二洒净心,三洒净性。”
声音落下,她双眼微阖,颔首示意。
身侧的小尼取来一件禅衣,为薛绥披上。
慧明师太轻声道:“了尘,你从此是佛门中人,须守清规,断红尘。”
佛前的烛火,无风自动。
薛绥叩首:“谨记师太教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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仪式结束,薛绥在小尼引领下回到住所。
禅房设在后院,推开窗便是一株老梅,枝丫上挂着的冰棱子,折射出细碎的光芒。
小昭忙着铺床,看到薛绥回来,嘴里便开始念叨。
“姑娘,等开春了,咱们在院子里种一些花儿吧,这院子太素了”
“素些不好吗?”薛绥打断她,目光落在案头铜镜上,里头映出个光头女子,眉眼清瘦,下颌尖尖,如出鞘的宝剑,眼神带笑,却凝着一层薄冰似的清冽。
她满意地摸了摸头顶。
“省了梳头的工夫,能多做不少事。”
小昭撇了撇嘴巴,摸她发顶,眼眶又红了。
“姑娘,这些是您的旧物,你清点一下。”锦书领丫头抬着两个箱笼进来,语气平和,如往常一样。
方才薛绥在大雄宝殿的时候,她便带几个小丫头将禅房都安置好了,房间里炭火烧得暖烘烘的,桌椅擦得锃亮,薛绥惯用的青瓷笔洗、羊毫笔都摆上了,连临窗的矮几都照以前的老样子,铺了一层素绢,用镇纸压得平平整整。
与檀秋院里相比,这里简陋了许多,但胜在窗明几净,禅意盎然。
薛绥微微一笑,指尖拂过箱笼上的铜扣。
“姑姑操持庶务,从不出错。我放心。”
小昭噘着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