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弯腰整理箱笼,忽然从箱子底下翻出一个描金漆奁和几个黄杨木盒。
里面装着薛绥从前用的香粉,胭脂,绒花,各种步摇钗饰等俗物
姹紫嫣红的颜色,撞入眼底,在素灰的禅房里显得格外突兀。
小昭眼圈又是一红,正要开口询问如何处置,就见薛绥伸手接过来,轻轻拨弄两下,又随手搁在案头。
“都留着吧。”
锦书往笔洗里蓄好清水,温声道:“姑娘若想念从前的物件,只管告诉婢子,婢子去寻。”
薛绥摇头,指尖抚过匣子上的牡丹细纹。
“从前的景致再好,也是给别人看的。哪像如今闲云野鹤,自由自在。”
锦书微微一笑:“婢子明白。”
薛绥喜欢锦书的妥帖,是个极为可靠的管事者。不用明示什么,她便能了解她的需求。
“大郎君有消息吗?”
锦书低眉颔首:“大郎君过几日再来,说是等姑娘平静一些。”
她有什么不平静的呢?
大师兄想得忒多了。
薛绥坐在窗前,望出去。
这扇窗对着空山,山风掠过,带来清新的凉气。
不知何时,雪已经停了。
一轮明月爬上山顶,清辉漫过庵堂飞檐,雪光下光秃秃的银杏,直指苍穹
薛绥立在窗前远眺,忽觉心口微痒,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血脉里打了个转,又轻轻叩击心门,心跳陡然快了许多。
她用力按住胸口。
这翻涌的躁动,比往日更为剧烈几分
不思风月,风月却乘夜而来,撩动心扉,撞入脑海——
李肇握剑时的冷眸,如深潭寒星般明明灭灭,策马扬鞭的模样,如惊鸿掠影挥之不去,玄色锦袍的衣角,如同藤曼在她的心尖,缠缠绕绕
“若我此刻吻你,算不算自投罗网?”
男子低哑滚烫的声音,伴着蚁虫般啃噬的痒意,在经脉中横冲直撞,灼烧着她的知觉,好似有温暖的气息擦过耳侧
明明离开含章殿前,才喝过药的。
看来有些疾症,不是喝药就能解决的
“姑娘,该用膳了。路上颠簸辛苦,滴水未进,你快趁热喝一碗山药羹,暖暖身子”
小昭捧着托盘进来,关切地招呼。
薛绥坐在青竹藤椅上,按住胸口闭紧双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