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轻吻。
她蓦地回神,心间一紧。
忽闻身后传来靴底碾雪的声音,咯吱作响。
她顿下脚步,只见李桓披着月白狐裘走过来,下摆扫过雪地,渐行渐近
薛绥将灯笼抬高,光影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。
相视一瞬。
李桓脱下身上的大氅,递到她面前。
“披上。”
“王爷不必如此。”薛绥退后一步,行了个礼便要转身,却被他强行披上肩来。
“为何总躲着本王?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,“你明明可以”
“可以什么?”薛绥抬头看他,睫毛上落了片雪花,“做端王侧妃,还是做东宫眼中钉?”
语毕,保持距离,面容更显冷漠几分。
“王爷,你身在朝堂前途无量,我已心许佛门了断尘缘,你我殊途不同归,云泥两相隔,何必再强求?”
听到她克制的怒气,李桓裹着寒气向前半步,震落满枝积雪。
“跟我回府吧。”他伸手去拂她肩头的雪花,语气温和,“这仗不知要打多少年,太子此去烽烟万里,未有归期,你留在此地无人庇护,这乱世之中,如何自保”
哼!薛绥冷笑。
“王爷僭越了。”
“可还记得大牢对弈?”李桓放轻声音,好似怕惊飞什么,“你说劫材最妙处,是让对手亲手递上解劫的棋子。本王输了这一局,复盘百次,方才明白你为何舍了自己,走出那步险棋的苦衷”
薛绥一怔。
地牢里那次对弈,她执白子劫杀他的黑子,那时李桓以为她只是逞强,却不知她早已算准,算准他会为了母妃的清名,为了自己的前程,亲手揭开平乐的真相
“我利用王爷,但从未加害过王爷。”薛绥闭了闭眼睛,任由风雪肆虐一般,卷走最后一丝暖意。
“是王爷先把残棋搅成了死局。”
“你可是以为,太子当真钟情于你?”李桓骤然发力握住她的肩膀,指尖几乎要掐进她的肩头。
“他要的是旧陵沼,你只要活着一日,便是他手中的棋!”
薛绥望着他,眼神平静如悲悯的古佛。
久久,才发出一声轻笑。
“王爷深夜前来,是怜惜我,还是怜惜自己算错了棋路,几乎葬送了那不得善终的野心?”
李桓狠狠一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