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昭听不出二人话里的机锋,眼巴巴看着薛绥胳膊上的伤,很是沮丧。
“都怪婢子应变不力,光顾着瞧太子凯旋的热闹去了下次定当全神戒备,不会再让姑娘受伤”
薛绥唇角微扬,似笑,而不笑。
她又何尝不是因看热闹而失了神?
只是,那针对她的刺杀来得蹊跷,当真是平乐的示意,还是有人故布疑阵,想将她卷入争斗的漩涡?
她靠坐在厢壁上,闭着眼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疲惫的阴影。
那场惊心动魄的算计与隔空交锋,仿佛耗尽了她的力气。
锦书不敢打扰,只将车帘掀起一角,让微凉的、带着雨后尘土气息的风透进来。
马车出城后,速度慢了下来。
车轮碾过黄土,扬起细微的尘埃。
远处,水月庵所在的山峦轮廓,在澄澈的秋空下,已隐约可见。
青灰色的山脊沉默而安稳。
就在即将转出官道时
马车猛地一震。
车帘外,传来车夫紧张的声音。
“姑娘,前面有人拦车。”
薛绥缓缓睁开眼,掀开车窗帘幔的一角。
只见那条遮阴蔽日的岔道上,停着一辆没有徽记但规制不俗的青幔马车。
车辕上,坐着的正是太子李肇身边那位总是笑眯眯的大太监,来福公公。
“妙真师父安好。”
来福见车帘掀开,快步走到薛绥的车窗前,深深一揖。
“太子殿下口谕:今日御街袭扰,师父受惊了。殿下在幽篁居略备清茶,为师父压惊。万请师父移步一叙。”
薛绥抬眸,车窗外的微光落在她清瘦的脸上,眸底无波无澜。
“替我回禀殿下,贫尼方外之人,不便涉足红尘之事。”
“妙真师父——”
来福顿了顿,压低声音,笑得见牙不见眼。
“殿下说,‘故人之礼,不可不答’。”
不留余地,不容抗拒。
是李肇。
原来的李肇。
来福:唉,何苦为难我一个净身的人
李肇:给孤拉下去,重重赏一百两。
来福:我可以,我怎么都可以!请尽情折磨我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