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汗瞬间又涌出一层。
李肇盯着她的反应,下颌绷得更紧,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攥成了拳。
“如何?”
张怀诚收回手,对着李肇深深一揖,面色凝重。
“回禀殿下,妙真师父的伤口甚是古怪”
“有毒?”李肇的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,每一个字都透着焦灼。
张怀诚摇摇头,又点点头。
“似毒非毒,非寻常蛇虫草木之害,倒像是,倒像是用疫病尸身的秽物配伍熬制,且掺入了腐骨草一类延缓伤口愈合、加剧痛楚如此便如寒毒侵体,阻滞血脉之症”
他顿了顿,语气更为沉重。
“此毒发作缓慢,却如附骨之疽,若不能及时拔除,寒毒深入脏腑,轻则伤及经脉,重则恐有性命之忧!且拖得越久,越难治愈”
李肇脸色微微一变。
“可有法子?”他问,声音低沉得可怕。
张怀诚面露难色:“需尽快以银刀刮去瘀肉腐毒,暂缓寒毒蔓延之势”
他看一眼薛绥苍白如纸的脸,有些犹豫。
“刮毒过程极其痛苦,如烈火焚身,冰针穿髓,非常人所能忍受!且妙真师父早前曾染雪里枯重疾,损及元气,恐恐是难熬”
李肇目光沉厉,扫向唇色青白的薛绥。
她闭着眼,指尖还稳稳搭在膝头,呼吸很轻,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,全然看不出半点张怀诚所说的元气大伤,疼痛难熬的样子。
真是能忍人所不能忍。
他眉峰紧蹙,“那还愣着干什么?刮!”
听他言辞冷硬,薛绥看一眼露在外面的小臂,淡淡开口。
“算不得什么,张太医尽可动手,不碍事的。”
“算不得什么?”李肇猛地直起身,胸膛剧烈起伏,狠狠盯了薛绥一眼,那眼神复杂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,蕴藏着惊涛骇浪。
“生死关头还敢逞强。你是嫌命长了?”
薛绥轻咳一声。
此刻的李肇就像是一个被点燃的炮仗,谁碰到他都要炸开
她不惹。
“有劳太医了。”
张怀诚低垂下头,不敢看太子的脸色,更不敢怠慢,从药箱取出薄薄的银刀用火炙烤,再喷上烈酒,拿出瓷瓶中的白色粉末。
“妙真师父忍一忍,刮去腐肉污血时,会有些刺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