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绥点点头。
深深地呼吸一口,垂下眼睑
匕首即将触及伤口,李肇突然伸手,一把夺过了张怀诚手中的薄刃小刀。
“孤来。”他声音低沉,不容置疑。
薛绥一怔,抬眼看他。
烛光下,他下颌线条紧绷,眼神专注地盯着她狰狞的伤口,长睫在眼睑下投下浓密的阴影,整个人泛着一种异样的认真。
“殿下金尊玉贵,这等污秽之事”薛绥试图婉拒。
“少废话。”李肇打断她,语气生硬。
“孤手上扒过的尸体,比你见过的死人还多。”
他俯下身,高大的身影再次将她笼罩。
薛绥索性闭上眼睛。
也罢,他此刻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,总要找个发泄口。
剜骨疗伤,皮肉之苦,由他亲手施加,也算一种另类的报复。她的疼痛,肯定能让他无比痛快
且由他。
薛绥微微别过脸,做好了承受剧痛的准备。
没有料到,李肇执起匕首,小心翼翼刮去伤口周围的毒血,动作之稳、之细,竟比经验丰富的张怀诚还要轻柔。
薛绥睫毛轻颤。
沉水香混着雨气的味道,温热的呼吸拂过臂弯。
带来一种麻痒的酥麻感。
“疼就出声。”李肇语气生硬。
薛绥垂眸:“贫尼修的是苦行,这点痛算什么。”
李肇动作一顿,抬眸看她侧脸。
烛光勾勒出她清瘦的轮廓,睫毛微微颤抖,显然是在强忍。
他心中莫名一堵,指尖用力,拔毒散渗入伤口,薛绥猛地吸气,额角渗出冷汗,却硬是没吭一声。
“死鸭子嘴硬。”
李肇低声咒骂了一句,动作却未停。
当刮到一半时,又不忍她冷汗浸湿眉角,动作一顿,几乎下意识地,抬起未持刀的左手——那柔软的绸料,轻轻拭去她额角的冷汗。
这个细微的动作,让两人都有一瞬间的僵滞。
“当年在普济寺的假山下,你也是这副鬼样子。”
李肇的声音忽然低沉下去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,仿佛陷入了某种遥远的回忆,
“宁愿冻死,也不肯向孤求助。”
薛绥的身体骤然僵住。
冰封的记忆被撬开一角,刺骨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