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是在教导她,要利用萧家的朝堂根基,以及自己身为后宫宠妃的影响,让皇帝制衡太子,实在不行,储君换个人做,也不是不可以
她连忙深深福下。
“臣妾愚钝。谢太后娘娘金玉良言,臣妾定当谨记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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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堂上风波未停,暗潮汹涌。
流言惶惶间,各派势力明争暗斗。
转眼,又霜花覆瓦,冬意渐浓。
腊月廿三,小年。
祭灶王的爆竹声惊散山雀。
寒风呜咽,刮过庵堂外的竹林,发出鬼哭般的啸音。
菜畦里,霜打过的萝卜缨子蔫蔫地耷拉着,在冬日的暮色下,透着一股倔强的枯黄。
薛绥裹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精布袄袍,袖口挽起一截,露出细瘦伶仃的手腕,将最后几个冻得硬实的萝卜从冰冷的泥土里挖出,抖落泥块,然后放入篮子亲手拎回庵堂。
禅房里静悄悄的。
她净手入屋,放下帘子阖眼休憩。
不知过了多么,刚入梦乡
耳边“吱呀”一声!
禅房那扇面向后山的陈旧木窗,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开,撞在墙壁上,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凛冽的寒风,刀子般灌入温暖的室内。
炭盆里,余烬翻飞
一道高大挺拔的玄色身影,利落地翻窗而入。
是李肇。
他英挺的眉峰微微蹙起,身上大氅沾满夜露、靴底沾着一层半冻的泥泞。
显然是一路疾驰,踏着险峻山径而来。
“殿下?”薛绥惊惑不已。
李肇没有言语,反手关上窗户,将呼啸的寒风隔绝在外。
四目相对。
室内骤然安静下来。
炭灰的余味和他身上清冽又危险的气息,交织弥漫。
薛绥慢慢起身,拔亮灯芯,站在灯影里,看着这只暗夜突袭的鹰隼。
太子的脸色晦暗难明,一双深潭似的眼底,有狂澜般翻涌的情绪
杀伐戾气,隐而不发。
更有一股沉甸甸的、几乎要破冰而出的执念。
“殿下这时前来,可是有要事嘱咐?”
李肇一步步走近,靴子踩在冰冷的青砖地上,发出沉实的声响。
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