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贤淑,一直是宽容隐忍的性子,从未在府里露出过如此凛冽的神色。
众人噤若寒蝉。
薛月盈身子一僵,讪讪地闭了嘴。
“今日看在祖母病中要积福积德,不治你的过失。再敢胡言乱语,我必请父亲,家法伺候。”薛月沉冷冷扫她一眼。
对钱氏匆匆交代了几句,带着翡翠等人,步履匆匆地离去。
寿安堂内,因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和薛月沉的离去,陷入一种微妙的沉寂。
薛绥冷眼旁观。
如同看一幕与己无关的戏。
待下人退散,她走到天枢身边,低声与他商议调整药方,将那些嘈杂隔绝在外。
然后示意小昭提起药箱,同他一同离府,并未住下。
萧家多年来权柄在握,因太子制衡,才稍敛锋芒。如今萧晴儿又得圣心又怀皇嗣,皇帝刻意晋封大赦,可不仅仅只为恩宠,这是在抬举萧家呢
接下来,这场围绕储位的争斗只会愈发激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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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宸殿暖阁。
崇昭帝半倚在暖炕上,手里无意识地盘着两枚温润的核桃。
香炉里的青烟,袅袅上升,模糊了李桓沉郁难辨的脸。
“太子的事,你怎么看?”皇帝声音不高,带着病气和沙哑,却字字敲心。
李桓垂首敛目,脊背绷得笔直。
“儿臣以为,市井流言不足为信、更不该扰乱圣听。但太白犯紫微的天象,钦天监已连报三日,此乃不争之事”
他抬眼觑着皇帝神色,斟酌词句,语气变得凝重。
“青阳真人言,此象主兵戈杀伐,锋芒直指紫微帝垣,恐会伤及国本,动摇社稷根基。”
核桃的摩挲声戛然而止。
崇昭帝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向他,目光锐利。
“依你之见,当如何处置?”
李桓俯身,深深叩首:“儿臣斗胆,请父皇暂闭揭弊箱,止谣诼,安人心。待天象平和,再清查积弊不迟。此事,应徐徐图之”
揭弊箱一关,那些攀咬的密信便成废纸,太子也再不能借此兴风作浪。
朝局也就能稳定在一个他可控的范围之内
暖阁里很安静。
崇昭帝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李桓低垂的后颈上
仿佛在掂量,他话语中的虚实和深浅。
李桓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