欢
癫至酣处,顾介盯住她的眼,声音含糊的笑。
“公主,您该逃了”
“逃?”平乐捞起一杯烈酒,狠狠泼在他的脸上。
“没出息的蠢货!要逃也是他们逃。你别看李肇如今风光哼,他越是得意忘形,离众叛亲离、粉身碎骨就越近了”
曾经的她便是如此。
她相信,李肇也是一样。
-
东宫书房内。
李肇看着案上的奏折。
一个墨迹未干的“准”字,力透纸背。
烛火摇曳,映着他冷峻坚毅的侧脸。
“殿下。”元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带着迟疑。
“进。”李肇没有抬眼。
元苍躬身步入,低声禀报:“萧嵩在狱里闹得厉害,指责殿下隔绝内外,蒙蔽圣听。方才竟以头撞墙,意图自戕,幸而被守卫及时拦下。”
李肇笔尖一顿,唇角微微勾起:“他要真敢死,就不会等到现在。不过是黔驴技穷,搅乱孤的视线或博取些无谓的同情罢了”
他放下笔,“由着他闹去,清水薄粥,吊着性命即可。”
“遵命!”
元苍肃然应诺,不敢有丝毫怠慢。
脚步声远去。
殿内重归寂静。
李肇抬手按了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,觉得有些乏了。
连日来的案牍劳形,殚精竭虑,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。
他起身走到榻边,和衣躺下,沉重的眼皮渐渐合拢,不知不觉睡了过去
梦里竟是那个血色弥漫的旧陵沼,萧崇的定疆剑插在大雨倾盘的泥地里,剑身光洁如镜,映着少年李肇惊恐煞白的脸。
他一步步走上前去,浑身湿透,想要拔出那柄沉重的宝剑,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,眼睁睁看着鲜血,顺着雨水漫过脚踝,膝盖
迷蒙间,一个少女的身影出现在血雾里。
白衣胜雪,带着凛冽的杀气,面目却怎么也看不清
“殿下?殿下醒醒”
李肇猛地睁眼,额角全是冷汗。
只见来福端着食盒站在旁边,脸上满是担忧:“殿下可是魇着了?小人让小厨房炖了参汤,您趁热用些,暖暖身子吧?”
李肇摆摆手,刚要说话,却见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窗下。
身形瘦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