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般的证供和卷宗被呈递御前。
累累罪行,触目惊心。
李肇趁势再次上奏,历数萧嵩父子十大罪状,要求从重处罚
紫宸殿内,药气浓郁。
崇昭帝在病榻上翻阅着那些足以颠覆王朝根基的罪证,面如死灰。
他知道,这一切事件的背后,是太子翻云覆雨的手。
他这个儿子,不仅要萧嵩的命,要萧党的权,更要借此机会,彻底清洗朝堂,树立权威,并将他这个亲爹钉在耻辱柱上。
这一年的腊月,天气骤寒。
鹅毛大雪纷纷扬扬,下了半个月,将整个上京装点成一片银白。
崇昭帝挣扎了数日,最终还是松了口,亲手在陆经起草的诏书上用了大印。
明发诏书,公告天下。
但谨慎且巧妙地避开了旧陵沼旧事
“萧嵩欺君罔上,构陷忠良,戕害友邦,祸国殃民,罪大恶极,判凌迟之刑,枭首示众。其子萧琰,叛逆作乱,虽已伏诛,然不轻放萧氏九族连坐,男丁年十六以上皆斩,十六以下流放三千里,永世不得回京,女眷没官为奴”
行刑的日期,就定在腊月二十。
钦天监说,那是年关前,雪最大的一天。
-
消息传出,上京一片喧哗。
百姓们拍手称快,称天道好轮回。而昔日与萧氏有所牵连的世家权贵,则人人自危,紧闭门户,往日车水马门的景象,不复重现。
宜园里
薛绥推开窗棂,望着庭院中纷落的大雪,静静立了许久。
黑十八安静地趴在她的脚边,两只警惕的耳朵,时不时的动一下,很是机灵。
锦书轻手轻脚地进来,递给她一个手炉。
“姑娘,下雪天别吹太久,仔细身子。”
薛绥没有回头,只轻声问她。
“都安排好了?”
“是。”锦书低声回禀,“各处都打点过了,大郎君也传了话来,让姑娘放心,确保万无一失。”
薛绥点了点头,目光依旧望着窗外苍茫的天地。
复仇的滋味,并非想象中的酣畅淋漓。就像这漫天大雪,覆盖了旧的一切,只剩一片冰冷的空茫
但这一步,她必须走,旧陵沼二十万将士的冤屈,师门的血恨,必须用鲜血来洗刷。
“阿娘今日如何?”她又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