恨,更难抵旧陵沼数十年积压的冤屈
至少,不能轻易将此事抹平
“三位师父的恨,要有处安放。作恶者,也要付出代价。”
薛绥点头,沉默片刻,忽然抬眼,目光清亮地看向天枢,“大师兄,今日在椒房殿,皇后娘娘提出要为我与殿下赐婚。”
天枢执杯的手微微一顿。
屋里霎时安静下来。
落针可闻,呼吸无声。
天枢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一瞬,随即又松开。
他目光沉沉地看向薛绥,好似要看穿她的心扉。
“你怎么想?”
薛绥迎着他的目光,坦然道:“太子正妃之位,能让我们更方便行事。这也是旧陵沼冤情昭示天下,最好的契机”
“只是因为这些?”天枢淡淡打断她,“因为他是太子,能给你这个机会?”
薛绥指尖微顿,随即摇头。
“当然不是。我选的,只是李肇他是李肇,无关身份。”
天枢久久地看着她,淡漠的黑眸里,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点点黯了下去,最终归于沉寂。
“好。”他极轻地颔首,放下茶杯,淡淡地道:“既是你自己的选择,便走下去。师父那边,我替你去说”
“不用。”薛绥轻轻摇头,语气坚定,“我会亲自修书禀明大师父,陈明利害,求得三位师尊的首肯。”
天枢没再说什么,小坐片刻便起身告辞。
他离去时,带走了薛绥写给师父的信。
白衣拂过门槛,没有丝毫停留,身影很快消失在渐渐浓重的暮色里,背影孤直挺拔,却无端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寂寥。
“姑娘。”小昭悄步进来,望着空荡荡的门口,有些心疼大郎君,又怕姑娘为难,不便多说,只是暗自一叹。
“娘子听说您回来了,闹着要见您呢,嬷嬷和丫头们都哄不住。”
薛绥敛起思绪,笑了笑:“我这就过去。”
雪姬的房间里炭火烧得很旺,暖融融的,榻上堆满了各种小孩子玩的布偶和小玩具
她抱着一个布娃娃,正笨拙地给它编辫子,嘴里嘀嘀咕咕,也不知在说些什么。
见薛绥进来,她眼睛登时亮开。
“绥绥,你回来啦。”她朝薛绥伸出双手,像等待糖果的孩子。
薛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,在榻边坐下:“阿娘今日可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