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只是来用一顿便饭,或是陪她在园中散散步,气氛总是温馨安宁。
正月十二,西兹使馆派人前来宜园,正式通传。
“西兹王感念阿依努尔公主昔年流落异乡,携女颠沛之艰,特册封阿依努尔之女薛绥为玛依拉郡主,赐西兹珍宝若干,准享王女俸禄,位同西兹宗室”
玛依拉在西兹语中,有温柔、珍贵的意思,亲切又不失尊贵。
这是一桩大好的喜事。
郡主的身份,为她日后嫁入东宫,添了一份名正言顺的底气,也能堵了朝野上下许多对她身世过往的诸多非议。
宜园上下皆喜气洋洋。
可薛绥隐隐觉得,李肇有些不对劲。
他依旧温柔,依旧体贴,会注意到她练功时不慎磕碰的小伤口,记得她爱吃的蜜渍梅子和各式糕点,也会在雪夜捎来一束新开的绿萼梅,插在她案头的花瓶里。
但有时,她捕捉不到他眼底的温度。
他眉宇凝重,常在下棋时不经意走神
这日晚间,李肇来宜园用膳。
薛绥亲手做了几样拿手的小菜,配了他爱喝的青梅酿,李肇却吃得不多,话很少
饭后,两人对坐烹茶。
薛绥才轻声开口。
“殿下近来可是遇上了难事?”
李肇抬眸,笑了笑,“朝中琐事罢了,平安不必忧心。”
他不提崇昭帝的病情和妖言惑主的方士,也不提被搁置的婚事,语气是刻意的轻松。
薛绥沉吟片刻,决定不再迂回,“旧陵沼的案子殿下如何打算?”
李肇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,轻声笑问:“怎么突然提起这个?”
薛绥平静地道,“我师父这些年心心念念,势必要讨还公道。罪魁祸首萧嵩虽已伏诛,可下令围剿旧陵沼的,终究是李氏皇族。萧崇大将军和二十万将士含冤埋骨陛下若不肯公开为旧陵沼正名,下诏罪己,这案子,便不算完。”
她没有说得更直白。
但彼此心知肚明,二人这桩联姻,旧陵沼血案便是横亘其间的一道坎。
暖阁里安静下来。
李肇眸色转深,映着跳动的烛火,明暗不定。
“平安,此事比预想的更为复杂。”他声音低沉,“父皇病体每况愈下,太医说再受刺激,只怕龙体难支。何况旧陵沼”
“旧陵沼如何?”薛绥听出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