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所有的贤惠大度,在这一刻都显得无比可笑。
“王爷心里便是放不下她,也不该作践自己,作践妾身,作践阿宁”
听到阿宁,李桓身子晃了晃,力竭般瘫坐在软榻上,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,喃喃道:“出去都出去让本王一个人待会儿”
薛月沉微微垂眸,慢慢退下,替他掩上门。
夜深人静,酒意稍醒。
李桓独自一人,鬼使神差地走到了王府的檀秋院。
这里曾是薛绥的居所,自她离开后,便再无人居住,只留了两个老仆定期打扫。
他推开门,屋内冷清空荡,带着一股尘封的气息。
昔日的摆设却还在,梳妆台上甚至还有一支她遗落的旧簪,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去。
他就那样默立了许久,寒风从洞开的房门吹进来,拂得他衣袂翻飞,冰冷刺骨,却远不及心头的寒凉和空洞。
他曾以为,那不过是一枚失去了家族依仗、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。出身低微,性子冷淡,正好用来牵制薛家,也用来试探李肇。
他从未真正珍惜过,甚至未曾好好疼爱过她
直到她决绝离去,直到她站在了太子的身边,变得越来越耀眼
他幡然醒悟。
那种掺杂着不甘和占有欲的复杂情绪,毒蛇般疯狂啃噬,缠绕得他几乎窒息。
他失去的,何止是一个侧妃。
他是弄丢了自己在未曾察觉时,便已悄然扎根的心头所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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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宸殿内。
崇昭帝穿着宽大的道袍,盘腿坐在铺着锦垫的榻上,听着玄玑子低声讲道。
“正月十五月正圆,紫微星明,天地之气交融,正是陛下修炼长生道基的绝佳时机可贫道昨夜观星,见帝星被一层暗光所掩,隐有浮动之象”
玄玑子声音拉长,带着一种莫测高深的味道。
“陛下,此乃天示警兆啊。”
崇昭帝轻咳一声,显出关切。
“仙长快说朕当如何化解?”
“太子婚事”
“哦?”崇昭帝眼底闪过一丝疑惑,“朕修朕的长生道,太子娶他的太子妃,这二者有何相干?”
玄玑子捋着胡须,“太子乃国之储君,命格与国运同脉,婚娶之事应当承天应命。这人选若对了,便能引天地清气,反哺陛下龙体。若是错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