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敢接些不上台面的活计。上个月王家丢了辆运凡铁的马车,就是影阁的人找回来的,代价是王家给了他们三车过冬的柴禾。有人说影阁的人会些旁门左道,能在人影子里下绊子,吓得不少小商户都主动给他们送钱。
云澈慢慢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灰。他的棉袄袖口磨破了,露出里面的棉絮,是母亲去年用旧棉袄拆的,此刻沾着点铜锈,却洗得干干净净。“影阁再厉害,也不敢动修联照看着的人。”他从怀里掏出块木牌,巴掌大,是用凡木削的,上面刻着个“修”字,笔画歪歪扭扭,却是王师傅亲手刻的。
“王师傅说,拿着这个,雪城地界上,谁动我一下,就得先问问修联的铜锤答应不。”云澈的声音不大,却像块石头落进冰湖,“那铜锤是王师傅修了三十年器物的老伙计,凡铁打的,看着普通,却敲过四大家族的门槛。去年张家想占修联的院子堆灵材,王师傅拎着铜锤在门口坐了三天,你爸最后乖乖把灵材挪走了——这事你肯定不知道。”
张昊的目光落在木牌上,喉结动了动。他当然知道这事,去年冬天父亲为此气了好几天,说王师傅是“老顽固”,却愣是没敢再提占院子的事。影阁再横,难道还能比修联的老伙计们更懂雪城的规矩?
这时林心怡抱着捆柴火从灵植园方向走来,柴火上还沾着雪,是她刚帮周叔劈的。都是些凡木枝子,粗细均匀,一看就劈得用心,连灵植园淘汰的灵木边都没沾着。她的蓝棉袄前襟沾着点泥土,是从她家菜地里带的,手里还攥着半截绳子,是用青禾杆编的,捆柴火格外结实。
“张昊,”她把柴火往墙角一放,雪沫子从柴枝上抖落,“你爸没告诉你?影阁的人昨天被管委会扣了。”她跺了跺脚上的雪,棉鞋底子磨得有些薄,“他们讹诈卖菜的陈大婶,抢了人家两捆白菜,正好被城主府的护卫撞见。城主说,雪城的规矩,得护着老实人,影阁要是再敢胡来,就把他们赶出去。”
城主府的护卫虽说是些练过拳脚的普通人,却握着官府的令箭,腰里的铁牌闪着冷光——那是联邦政府发的,管你什么影阁不影阁,犯了规矩就得拿人。张昊的脸白了白,偷偷往巷口瞥了眼,黑马车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,只剩下两道车辙印,被新雪慢慢盖住。
突然,远处传来“咯噔咯噔”的马蹄声,一辆马车正往学校这边来。车帘是深蓝色的粗布,上面绣着个“商”字,针脚细密,是万宝楼的记号。万宝楼是雪城最大的商行,背后是城里的大商户联合体,连四大家族都得让三分。据说他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