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阳如熔金,泼洒在演武场的青石板上。擂台四角的铜铃被晚风拂得轻晃,铃音混着场边弟子的窃窃私语,在暮色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。沈砚站在擂台东侧,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,像条绷直的黑绳,末端恰好缠在西侧云澈的靴底。
“沈师弟近日进境神速,”云澈的声音裹着剑穗轻晃的簌簌声飘过来,青禾剑斜背在身后,剑鞘上的竹纹在余晖里泛着温润的光,“只是我观你气息有些浮躁,若觉得不妥,今日便点到即止?”
沈砚没接话,只缓缓抬了抬右手。袖口滑落,露出小臂上暴起的青筋,像虬结的老树根。他的指关节泛着青黑,不是练拳者常见的厚茧色,而是透着种死气沉沉的暗,仿佛刚从冰水里捞出来。王教习站在台边捻着胡须,目光在沈砚手上停了停,又扫过云澈沉静的侧脸,终是举起了黄铜哨子。
“嘟——”
哨声未落,沈砚已如离弦之箭蹿出。脚尖在青石板上碾出半寸深的白痕,带起的碎石子擦着云澈耳际飞过,“笃”地钉进身后的木柱里。他的拳头裹着破空的锐响直取面门,拳风扫过之处,空气里竟泛起淡淡的灰雾,落在石板上,洇出一个个针尖大的浅坑。
“好快的身法!”场边有人低呼。
云澈足尖轻点,身形如柳絮般斜飘出去,同时反手抽出青禾剑。“呛啷”一声脆响,剑光如泓清泉泼洒开来,恰好挡在沈砚拳锋前。拳与剑相触的刹那,沈砚只觉一股绵密却坚韧的力道涌来,像撞在柔韧的春藤上,刚猛的拳劲竟被生生卸去大半。
“沈师弟,你的拳路似乎变了。”云澈的声音里带着困惑。他能感觉到,沈砚的拳力比往日强了数成,可招式间却少了从前的灵动,多了几分刻意的刚硬,像是被什么东西逼着往前冲。就像溪流突然被改道,虽然湍急,却失了自然的韵致。
沈砚不答,借着反震之力旋身,左拳带起更烈的风扫向云澈腰侧。这一拳更快,拳头上的灰雾也更浓,隐隐透着股铁锈般的腥气。云澈眉头微蹙,青禾剑在身侧划出半道圆弧,剑光如墙,将拳风稳稳拦在外面。“滋滋”几声轻响,灰雾撞上剑光,竟像滚油遇水般缩了缩,却没像云澈预想的那样散去。
“有点古怪。”云澈心里念头一闪。他曾在藏经阁见过记载,邪门功法常带异状,或腥或臭,或有黑雾缭绕。可沈砚素来勤勉正直,怎么会沾染上这些?或许是近日修炼太急,岔了内息?
思忖间,沈砚已连出七拳。拳影如暴雨般倾泻而下,每一拳都带着破